戚严抱着绒宝在那张老板椅上坐下来,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外甥说:“你还挺敏锐的。”
“舅舅,他们都已经找到这来了,你不担心吗?”戚风端着茶壶给自己舅舅倒了一杯正岩大红袍。
戚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们没有证据,顶多就是跟踪我几天,之后就会放弃了,而且我快要金盆洗手了,他们查我没有意义,还不如查你。”
“我?”戚风意识到自己是要给舅舅背锅了,他当即就哭丧着一张脸说:“舅舅,我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呀,我是个沐浴在社会主义正道之光里的好市民。”
戚严瞧着自己怀里正在睡觉的小爱人要被吵醒了,当即就朝着戚风瞪了一眼:“小声点。”
戚风小声地嘤嘤嘤,表示自己不想背锅。
戚严骂了他一句:“没出息。”
条子那边已经注意到绒宝了,他们打算把绒宝做为切入点,不过戚严看管得特别严,夫夫两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腻歪得过分。
不过戚严也并不是每天都会陪着绒宝,有时候道上出问题了或者公司里有急事,他都会在绒宝睡下之后,出门去处理那些事情。
戚严大概会在凌晨的时候出门,到早上五点再匆匆回来,几个条子蹲在那,踩了半个月的点,总算是摸清楚了戚严的生活规律。
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确保戚严已经出门的情况下,几个身手敏捷的条子翻进了庄园里,破坏掉了安保系统,又用麻醉枪放到了巡逻的保卫。
绒宝正在卧室里睡觉,小嘴里还念叨着萝卜。
可一转眼,他就被麻袋套住给带走了。
审讯室里。
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在绒宝的脸上,绒宝的眼睛暂时性失明,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恢复了视力,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审讯室里特别简陋,只有一张桌子,而桌子对方坐着一个穿制服的陌生男人。
绒宝害怕地佝偻起自己的身子,下意识想要蜷成一团,可是他的手脚都被绑在了椅子上,没办法动弹。
穿制服的男人友好地冲绒宝笑了笑,尽量展现出自己的亲和力:“请你放松,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积极配合,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们就能放你走。”
绒宝佩戴的耳蜗接收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他现在听不到声音,他只看到对方的嘴唇在蠕动,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周围静得可怕,就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绒宝想要听到哪里一丁点的声音,他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头,那对兔子耳朵跟着左右晃,可是不管他怎么晃,四周仍然死寂得让人心慌。
绒宝小嘴嗫嚅了几下:“戚爷…戚爷…”
绒宝听不到自己喊出来的戚爷,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在震动,他好像正在说话,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绒宝哭着在椅子上扭动挣扎,嘴里歇斯底里地喊着戚爷,扯着嗓子在喊,声音尖锐得能刺穿人的耳膜。
坐在对面的男人,和审讯室外面监听的人,都不自觉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他们都在想:不愧是戚严身边的人,一样都是疯子。
绒宝之所以发出尖锐的叫声,只是想让自己能听到一点声音,可不管他喊得多大声,他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戚爷也不知道去哪了,为什么戚爷没在这里。
绒宝的眼神四处寻找,可是这个逼仄的审讯室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坐在绒宝对面的中年男人试图将他安抚住:“你别激动,我们只是想要问你几个关于戚严的问题,只要你回答完了,我们就放你走。”
绒宝用力挣扎着,手腕脚踝处被绳索勒出了触目惊心的痕迹,血丝渗了出来,染红了小拇指大的麻绳,但绒宝感觉不到疼一样,拼命挣扎,嘴里一遍遍重复地喊着戚爷。
就像是绝望的囚徒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无尽的深渊里顽强地爬出来,实现自我救赎。
可是对面那个人没有给他这个自己救赎的机会,转头就把他关进了看守所里,在那只有一扇小铁窗的牢房里,绒宝却感受到了一丝亲切,他突然安静下来了,面对着墙壁,用手指去抠发青的墙灰。
看守所外面响起一声怒吼:“那小孩他又不是嫌疑犯,你们怎么敢直接就把人抓回来审问,要是上级知道了,你们就等着停职查办吧。”
另一个声音弱弱反驳:“可是他老公抓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又怎么能坐以待毙,这回必须拿他去做交换,把我们的人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