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摸着胸口,还好,不看他就没那么紧张了。“我心急救人。”
“也是。”他颔首。
两人一路走过来,看到每一个昏迷的土匪,便在他们身上补一指,保证上匪们睡到明天,不会中途起来捣乱。
“看来这些土匪就算不晕,也没有太大的威胁了,不如我们分头找人?”他说。
“好。”她走向西方,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这座土匪窝外表看起来还不错,里头却脏得媲美猪舍。
好几次,她一脚踹开门,被冲出来的酸臭味熏得眼睛发痛。
这种环境,居然有人住得下去,不可思议。她不得不抽出手绢,掩了口鼻。
找到第十间房,她眼睛已经被熏得红了,终于在床上看到一身艳红喜袍的新娘子。
“找到了!”她开心得大叫。
“在哪里?”柳啸月听声寻来。他也快被土匪窝的脏臭搞疯了,乍闻喜讯,与她一样兴奋。
袁尚喜立刻检查新娘子。她被绑在床上,喜袍半敞,一个满脸横肉,长得铁塔也似的土匪就倒在床脚。
显然,在醉仙草的药性发作前,那土匪正想对新娘干坏事,却在紧要关头被破坏了。新娘子安然无恙。
柳啸月来到床边,一见新娘,又迅速跑出去。
“袁姑娘,你在干什么?”
“我?”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新娘。“我在帮新娘穿衣服啊!”
“你应该先告诉我,她没穿衣服。”男女授受不亲。若让人知道他瞧了新娘的身体,岂不坏人名节?
“她有穿,只是没穿好。”她已经很努力在帮忙了。“现在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衣着整齐,不是随手掩上?”
“对啦!”她不知道,原来他的男女之防这么严重。
他这才小心翼翼踏进房间,先瞄一眼新娘,寸肤不露,很好;再看袁尚喜,她脸上绑着一条粉色手绢,绣着桃花飞舞,纷落如雨。
他有些吃惊,她这么大剌剌的姑娘,竟用如此可爱的手绢?感觉挺不搭……不,再细瞧,其实别有一番韵致。
“我们来得及时,这家伙没得逞。”她踢了床下的土匪一脚。“人渣。”虽然他已经昏倒,但她还是不放心,又点了他的穴,再拿他绑新娘的绳子捆住他双脚,最后更扯下脸上的手绢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柳啸月突然为那条手绢惋惜,好端端的,却落了泥尘。
“不必这么夸张吧?你都点住他穴道了。”
“你看这家伙,高头大马,万一他挣脱束缚,肯定麻烦,还是小心点好。”她扶起新娘子。“这里面太臭,我受不了,我们出去再说。”
“我也这么觉得。”既然她扛得起新娘,他就不插手了,省得新娘清醒,说他占便宜。
她领先走了出去。他跟在她身后,行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绑在土匪腕上的手绢。
他的眼力本来就好,这一细观,便发现手绢角落以红色丝线绣着小巧的“喜”字。
这漫天桃花飞舞难道是她绣的?手工真好,片片桃花,细致精巧,迷蒙间,仿佛还能闻到新春时节千花万树齐放,花香迷人,薰人欲醉。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何会这样做——他转回房,撕下一块床帐,代替那手绢捆绑土匪的手,而她的手绢,则被他收入怀中。
他再次走出房,彷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
袁尚喜在前方跟他招手。
柳啸月的脸莫名地烧了起来。
“金多宝?”
柳啸月和袁尚喜没想到,他们辛苦救出来的新娘子竟然是江湖三大害之一,见钱眼开金多宝。
“不可能,金多宝何等狡诈,怎会这样简单就被捉进土匪窝?”袁尚喜不信。
金多宝没回答,一双夜空般漆黑的眼睛只顾着在柳啸月身上徘徊。
柳啸月抿紧唇,脸色阴沈沈的。
袁尚喜明白金多宝的状况,柳啸月生得太俊俏,几个姑娘抵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