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沉默良久,点头。
五十一、笑我如今
“怎么,股票赔了?没见过你比我还忙。”陈勖瞥了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小郑,在他对面坐下。
“我什么时候都没比你闲过,”小郑开口,“我在看天真现在到底有多红呢。”
“小郑,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天真趴在桌上,本来埋在双臂中的脑袋抬起,有气无力地出声。
现在的她,丢脸丢到北冰洋去了。
“我这是说实话,”小郑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件婚纱在网上被竞拍到什么价钱了?我两小时前还标了2万镑呢,估计现在双倍都不止,要不你真拿出来卖吧。”
“原来不只我有病,这世上的人都神经了。”天真讽笑。
“我记得有句话讲设计师的,Marketing does not make the artist,the artist creates his marketing,秦浅这人真是太可怕了,完全印证这句话,啧啧,我倒想和他结实一下。”小郑不由轻叹,静幽惺惺相惜之感。
“我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陈勖蹙眉看了身旁的天真一眼,不悦道,“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就不是故意的了?天真在心里冷笑。
“不是,你要是客观地来看,这是堪称完美的事件营销,”小郑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看见没,Kevin Chun销售额有增无减,等这件事差不多过去了,两个月不到后又是伦敦时装周,到时媒体又会聚焦,这一年这牌子都不会寂寞了。”
“小郑,你越说我越觉得自己像个大傻B,”天真看着他,自嘲一笑,“你就饶了我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郑伸手,安慰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你未必有损失,跟秦浅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两三年,学会的都够你用下半辈子。”
“两三年?”天真嗤笑,“你那么喜欢他,干脆跟他搞断背去算了。”
“拜托,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恶毒了?”小郑哭笑不得。
“活该,”陈勖毫不同情地睨了他一眼,扬了扬手,“福伯,我们可以点菜了。”
而天真只是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兀自失神。
——有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天真。
脑海里,又浮起他无何奈何的叹息——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个莽撞幼稚的笨蛋吧。
她看到这两天的报道了。
我从未辜负你们所喜欢的Kevin Chun,对于设计,我一直很用心。
他这句简短却无懈可击的话,被各大媒体宣扬着,几乎成为品牌最新的广告词。
可是,你辜负了我。
她想着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好笑。
最酸楚的感觉不是吃醋,而是根本就轮不到她吃醋,那是最酸楚最惨的。
别人笑我太疯癫,确实是我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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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阿勖?”老者笑着走来,“不好意思,今天店里有点忙,刚才没顾得上招呼你们。”
“您老事必躬亲,自然是忙啦,”小郑笑道,“天真,你先点吧。”
天真转过脸来,心不在焉地翻着酒水单:“阿伯,这里有没有六安瓜片?”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老人盯着她,表情微惑。
“啊,你不就是秦先生那个……”他顿悟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的!”
“阿伯,”天真一怔,条件发射地重复这两天说了很多遍的话,“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你看我年纪大了,但记性很好的,”福伯激动道,“秦先生那天来,也点了六安瓜片呢,他是好人,怎么可能会出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