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她犹疑地问。
“这段时间,你跟在天真身边保护她,但是不要让她发觉。”
“她对你而言……很重要?”她觉得心口有点闷。
“很重要,”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所以你一定会帮我,对吧?”
她咬唇,沉默点头。
他凝视她苍白的小脸,笑道:“谢谢你,非云。”
“不用谢。”她摇头,轻声道。
原来他对她少有的温柔和妥协,也只是为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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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他拨通一个人的电话。
“秦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请讲。”
秦浅静静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低垂的黑眸里,却渐渐染上凝重的情绪。
“郑少这么帮我,我该怎么谢你?”他淡淡开口。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可是我认为,互利互惠的朋友才能做得更长久,郑少你说呢?”秦浅微笑,“这样,我更放心,你也高兴。”
电话那头,小郑朗声而笑:“秦先生果然痛快。”
“那么,明人不说暗话,”小郑缓缓出声,“现在很多品牌转战中国大陆相信秦先生也早有计划,更有自己拓展的能力,但我希望你能将代理权交给我,其余事宜,我一定会完善处理。”
“好,我答应你。”简短一句,秦浅放弃原本筹备多时的计划。
“秦先生有什么要求么?”他的利落,让小郑很是赞赏。
“我只要一个安然无恙的段天真。”秦浅沉默数秒,淡然开口。
即便,她从此不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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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题通时,再采访写稿,也不过是开始。排版打印出来拿去校对,再改,往复数次,再校对,审核,送签样,付印。
工作比以前辛苦许多,但天真都咬牙,一一扛下来。
尽管时常听见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对她评头论足——那就是Kevin Chun那个情人,不怎么样嘛。
到我们这里来工作,怕也是靠了男人的关系吧。
自以为痴情的伟大,女人呢做成她那样,既失败又丢脸。
——她都是一笑了之。
总是在意别人想法,就不会活得开心。从离开秦浅庇护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凡事要忍,再也不会有人迁就她,照顾她。唇枪舌战吗?于事无补也有伤身心。以前她也曾觉得,如果讨厌一个人,为何不当面指责,争斗一番,非要在背后指指点点,与不相干的人大发牢骚,如今才明白,人活在世上,天天露在外面的不过是张脸,对方没有胆量撕下脸皮,她又何必露出七情六欲给他们欣赏?如某个人所说,天真,总有一天你也会练就钢盔铁甲,刀枪不入。
伏案间,她轻轻一笑,段天真终于不再天真,你看见了吗?
没有你,我也会走得很好,可以就这样跟随你沉稳的脚步,学着你淡定的姿态,独自从容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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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爱丁堡出差,回程的火车上,她望着外面渐渐西落的残阳,觉得困倦。飞速疾驰的列车轻轻摇摆,在某一站停下时,她蓦然惊醒,瞪着迷茫的眼张望四周,一时竟想不到身在何处,回过神,才发现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仍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