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五,快别气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啊,你要不想当伙计,你三哥肯定不会勉强你,再换一个就行了,没啥大不了啊,你哥可是个官老爷呢,本事大着咧。”云大娘把云坚搂在怀里,宠爱地又摸又拍的,嘴里的话却让忙了好几日的云黎心中发苦。
&esp;&esp;主簿很清楚自家弟弟到底是个什么料。从小就不爱读书,也不喜欢做事,简单说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性子。他只乐意把心思和精力花在吃喝玩乐上,可偏偏又对那些有能耐、认真做事的人羡慕嫉妒说些怪话。
&esp;&esp;就这样一个人,衙门里是绝不敢让他进的,不然三天就能帮他把人得罪完,甚至捅出个大乱子也说不定。
&esp;&esp;太辛苦的活,他肯定不愿意做。要能写会算的活,他又做不了。要云黎说,他五弟最好就是把分家的那一百两银子拿去买些地,每年再把他哥分的一千斤粮食收好,当个吃穿不愁的小地主,也就足够了。
&esp;&esp;可惜,这货本事不大,但巴巴心却不小。他总觉得自己是云家最聪明的,以后必要活得最体面最出息才正常。
&esp;&esp;所以,这才撺掇着他娘让云黎给他弄个好差事,若是他以后能当个威风八面的县官,那就差不多了。
&esp;&esp;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份理想很远大,所以也没说出来给人听。可今天乍一听他三哥忙了几天就给他弄了个布匹店伙计的差事,云坚觉得他三哥绝对是因为嫉恨,所以才借机来羞辱他的。
&esp;&esp;双方想法差异如此之大,谈话自然进行不下去了。为此,云大娘事后几次三番的责怪云黎,说他不关心弟弟,对弟弟的事情不上心。
&esp;&esp;这话不但云黎听了难过,他媳妇更是又气又怒。从那位五弟到这里开始,他家的钱就流水般花了出去。那个云坚还好几次厚着脸皮伸手要钱,说是哥哥该给弟弟点零花钱。
&esp;&esp;在随后又拒绝了两次云黎的建议后,这找营生的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esp;&esp;云黎最后也不想白费劲了,直接对他母亲和弟弟说到:“我能找的就这些了,既然母亲和弟弟都不满意,那还是早日回去吧,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esp;&esp;云黎的娘子本来以为她婆婆和小叔应该很快就离开了,可谁知这二位的脸皮早就很结实了,一直到云黎都跟着泰蔼鑫去巡查河堤了,他们还在主簿家好吃好喝地没一点挪窝的意思。
&esp;&esp;云黎这天晚上之所以这么快就醉了,实在是想到了自己从小排在中间,母亲几乎没有分给他多少关心,父亲对他也只一般,倒是大哥对他比较上心,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主动给他留一份。
&esp;&esp;然而如今父亲已走,大哥也和自己很少见面,好不容易听说母亲想念自己了,结果还是为了弟弟。更别提后来无视他的辛劳,反复地数落他的不是,这些都让云黎伤透了心。
&esp;&esp;他在这边喝着酒,诉着苦,却不知夏麻县他自己家中已经闹出乱子了。
&esp;&esp;云黎的娘子这天做家务时发现,她一个小箱子上的锁头竟然被人撬开了,如今只虚虚地挂在上面做个样子。
&esp;&esp;她当时心里就一咯噔,因为这小箱子里装的是她最值钱的一些嫁妆,还有成亲以来,她相公给添置的一些首饰。
&esp;&esp;打开箱子一看,云娘子差点就昏了过去。她陪嫁里最值钱的一套金头面和四件银首饰全都不见了!
&esp;&esp;她合上箱子,赶紧把家里存着银子房契等重要东西的大箱子从床底拉了出来,这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esp;&esp;那大箱子的铜锁附近,明晃晃多出许多划痕,一看就是曾经被人试图撬开过。
&esp;&esp;万幸的是,这箱子当初做的时候就是准备用来放重要财物的,所以锁头锁把都做得非常牢靠,那贼人可能时间不够,最终并没有撬开。
&esp;&esp;若是此时云黎或者他大哥在这里,那么他们肯定直接就想到了那位手脚不干净的云坚。
&esp;&esp;然而云娘子并没看过那信,自然也不知道自家小叔竟然有个偷东西的特长,她把家中仔细翻检了一遍后,发现除了她丢的这些首饰,还有日常放些碎银子和散铜钱的小罐子也被人摸走了不少钱。
&esp;&esp;这些加起来,她至少丢了三十多两银子,心急如焚的云娘子来不及和谁商量,直接就跑到县衙,找了平日里和云主簿相熟的衙役说了这事。
&esp;&esp;很快,蒋县尉就得知了此事。他自从彻底和程县令闹掰了后,就一直希望和泰蔼鑫重修旧好。如今听说主簿娘子丢了值钱物件,看在主簿与县丞关系匪浅这份上,他决定亲自出马,尽量把东西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