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清媚从潭里拉出来的时候,她小小的身体几乎已经没有温度,她已经冻得晕了过去,冠玉抱着全身湿漉漉的她从树林里走出来,她身上的水渍和寒气一点点的渗进冠玉的衣衫之内,然后在冷风中一吹,便凝起了薄薄的冰。
有两个小厮想要上前来帮忙,却被冠玉冷得慑人的目光瞪视回去,冠玉抱着清媚一路进了烟云楼,然后踹开房门,将她轻轻的放在躺椅上。
这次他没有再去找人帮忙,而是闭着眼睛将她的衣服快速的脱去,然后放到床榻上,将厚厚的被褥盖在她的身上。
“哥哥……”清媚又在梦讫,她轻颤的嗓声还带着稚气,却像随时都要哭出声来,“媚儿好难受……”
冠玉除去了身上有些微润的外套,像上次一样钻进了被窝,清媚像一只小猫般钻进他的怀里,她身上冰得刺骨的寒气将冠玉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睡吧。”他拍拍她的肩膀,笨拙的哄着她睡觉。
“哥哥,讲故事……”清媚往他怀里帖得更紧,迷迷糊糊的喃喃。
冠玉怔了一下,看她似乎没醒,又轻轻拍了几下:“睡觉。”
“讲故事……”清媚似是吃定了他,明明还在半昏迷中,却就是缠着他不放。
冠玉皱起了剑眉,踌躇了许久,然后慢慢的开口:“有一个农夫,有一天他出去干活,从地里捡起一条冻僵了的蛇……”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他很少听故事,这个故事,还是很久以前一个伺候他的丫头给他讲的,可是时间过得久了,似乎也很模糊了。
“他觉得那条蛇很可怜,为了救那条蛇,农夫就把蛇捂在自己的衣服里。”冠玉慢慢的拾掇着自己从前的记忆,他的语速很慢,然而清媚却安静了下来,没有再闹。
“后来那条蛇在农夫温暖的怀抱中醒来了,然后他就咬了农夫一口,后来那个农夫就死了。”冠玉说完后吁了一口气,这是个怪故事,可是他却想不起其他的故事来。
“媚儿不是蛇。”清媚呢喃着,她的体温开始慢慢的回升,身上也没有那么僵硬,于是她将他抱得更紧,“媚儿不是蛇,不会咬小哥哥……”
“嗯,我知道,睡吧。”冠玉有些无奈的拍着她的肩膀,直到她的呼吸慢慢的变得均匀。
一日复一日,清媚没有一日间断过泡寒潭,尽管还是会感受到如同剜骨一般的疼痛,尽管还是要依偎着冠玉的怀里才能慢慢的回复暖意,但奇怪的是,她从不曾因此感染风寒,除了那几个时辰的痛苦难耐,完全没有任何其他不适的现象,甚至她的脸色慢慢的红润起来,身体也较以前大好许多。
不管怎样的痛苦与难耐,坚持得久了,竟也慢慢能够承受,清媚甚至慢慢的感觉到,那种寒气剜骨的疼痛越来越微弱,取而代之的,竟是极寒之后的些许暖流,如同纤丝的发丝一般细小而又延绵的从她身体经脉里生出,然后缓缓的顺着全身经脉慢慢的流动。
不是很明显,却在极冷的寒潭之中,却是清楚的感觉得到。
在她适应了寒潭的温度之后,傲寒便开始教她一些简单的心法,让她试着引导体内那股热流,而那些对于男子来说都显吃力的站桩扎马,清媚也一一咬牙坚持了下来。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要变强,要变得最强。
每季度一次的堂主聚会,傲寒也全都带着清媚一起,她脸上的稚气已经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新生一般的坚定与沉稳,她的眼神依然清澈,却在骨子里多了些许多原本不应有的东西。
傲寒之所以能够掌控远在数里之外的那些堂主,凭的都是凤若培制的苗蛊,那些蛊虫千奇百怪,作用却不同小觑,凭着那蛊,凤若能够在数里之外掌控着他们的生死。
这是一种根本不用情义来衡量的忠诚,一切的一切,只因傲寒手里牢牢的牵着他们的命线,一念之间,便可断生死。
清媚开始慢慢的见惯了那些随时随处便能发生的死亡,暗门中的刑堂也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残酷,犯了错的门众,最轻的刑法是用鞭,然后便是碎骨,或断肢,或剥皮,清媚也由最初的恐惧到后来的适应,再到后来的淡然。
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统治一切,傲寒如是说。
清媚在一年又一年的成长中,慢慢的了解到这一点,那些表面的服从之下,其实隐藏着汹涌的暗流,如果傲寒没有那些手段,恐怕早就活不到今日。
同时她也明白了一点,强者不仅仅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更多的,是自保。
归根到底,傲寒所教她的一切,都是怎样保护自己。
她不知道傲寒是在一种怎样的环境中生活着,才有了今日这种处处设防的心机,任何一个行为,任何一句言语,都是谋略,都是心机,都是防备。
在清媚的武艺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傲寒给了她一本秘笈,秘笈的名字很奇怪,与她往日听过的完全不同,雨晴。
“若媚儿能练就这上面的武功,以后放眼天下,无人能敌。”傲寒当时把这秘笈给她的时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