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都消逝了,成了过眼云烟。
冠玉放开了拥着她的手,转身回到了书案之后,那个雕着龙腾云啸的宝座之上:“朕会在近几日问清雪衣的想法,择一个好日子,让你们成亲。”
清媚定定的看着宝座上那个英俊冷冽的男子,他的鹰眸仍然如同以往一样的漂亮,然而却似更深邃了许多,深得不可见底,几乎看不见他的所有情绪。
冠玉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将张贸德唤了进来。
看着垂眉顺眼的张贸德,冠玉略微思索了一下:“朕最近太忙,没有时间陪公主,宣右相雪衣进宫,让他陪媚儿出宫走走。”
张贸德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清媚看着已经恢复沉稳冷冽的冠玉,刚刚那一瞬的失态似乎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她走到书房正中,以嬷嬷教的最标准的姿势替了一礼:“多谢皇上,臣妹先行告退。”
冠玉高高的坐在书案之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身后的门轻轻的阖合上了,发出一声低微的沉重的声响,那一瞬间清媚确信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片一片,再难愈合。
啪!
冠玉折断了手里的笔,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深邃的鹰眸中一片浓郁的黑,黑得看不到尽头。
……
清媚坐在明月轩的二楼雅间里,倚着窗,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棱不息,她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平凡而又质朴,简单而又充实的过着每一天,而她却似乎一直浑浑噩噩,稀里糊涂。
花流云对着满桌子的菜大块朵颐,旁边堆满了一大堆他买来的东西,全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他似乎比女人更热衷于采购,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用的全是清媚的银票。
“小哥哥说近几日择个好日子给我们赐婚。”清媚以手托腮,看着窗外的景致,漫不经心的说道。
一直沉默无语的雪衣似乎有些错愕,轻轻的啊了一声,花流云也停止了大吃大嚼,原本细长的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她。
没有意料中的欣喜,更没有一点神情变化,清媚没有忽视雪衣脸上的任何一样表情,心里滑过一抹苦涩,嘴角却扬了起来:“我想了想,小哥哥才刚刚登基,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忙,还是推迟一点比较好。”
“你说呢,雪衣?”清媚侧过头时已是一脸明媚的笑意,如云般的青丝梳成时下流行的漂亮角髻,原本一天比一天更精致的容颜衬着这笑意更加明艳动人。
“嗯,好。”雪衣淡淡的应着,筷子有一茬没一茬的在盘子里拨动着,却始终没有动过口。
“喂,你不吃也别把这鱼挑烂了啊,多可惜!”花流云伸手飞快的把他筷子下的那盘被蹂躏的鱼拯救了出来,端到了自己面前,“不过啊,我也觉得你们先不要成亲的好,毕竟主子练的那玩意儿一天不解,雪衣便一天睡不踏实,没准哪天晚上醒来时就身首异……”
清媚将他买来的一堆东西拎了起来,作势欲往外扔,花流云漂亮的细眼弯成了一条缝,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主子,主子哟!奴家可是逛了好久才买到这些东西的,可扔不得!”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解媚儿的雨晴之戾?”雪衣也似是回了神,问着这一路跟着他们混吃混喝混消费的花流云,行军打仗之时,他人都溜得没影了,待得冠玉一回京登基,他便又冒出来了,而且一直都是吊儿啷当的模样,实在是不敢让人相信他就是无花门的少主。
花流云将清媚手里的东西夺了回来,懒洋洋的往后面一靠,修眉微挑眼波妩媚:“想听真话?”
雪衣皱了皱眉:“自然是真话。”
“目前没有找到法子。”花流云摊了摊手,看见清媚杀人的眼神时顿时缩了缩。
“不过若主子以后真的避免不了变了心性,倒是有法子可以抑制。”花流云轻笑着靠近清媚嗅了嗅她颈边的香气,然后在雪衣冻得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中慢悠悠的缩了回来。
“放屁!”清媚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花流云火气就特别的大,“等得心性转变之后再作压制,那不是马后炮么!”
“那也总比冷血嗜杀的好吧。”花流云扬了扬眉,对于她的火气丝毫不以为然。
“什么方法?”雪衣伸手拉住了清媚的手,对她轻轻笑了笑,示意她冷静,然后侧头问道。
“苗疆有异花,汲血而生,形似莲而晶莹无瑕,茎有刺,含剧毒,鲜有人见……”花流云微微沉吟,然后慢声说道。
却没见清媚的脸色竟是在瞬间变了数变,然后脱口打断了他的话:“刺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