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找小姐!苏真,你欺人太甚!
悲愤不已失声痛哭的陈淑宁在心里时而怀念时而咒骂,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的苏真也跟她一样悲恨交加,她更不会想到在这起事件里自己是不是应该反省反省。人自私的一面在此时此刻纤毫毕显,狰狞着面目嘲笑世人。
“姐……”陈玉芙颤抖着叫了一声,随后在床上坐下,伸手轻轻拍打着陈淑宁耸着着的肩背,肚子里的千言万语却是再也说不出来,陪着落泪哭泣。
夜已经很深,深得让人感觉到从心底发凉,苏真打开门,上楼到天台,放眼望去,喧闹的城市早已寂静下来,不再灯火辉煌光亮如昼,一幢幢楼房里灯火间次熄灭,增加了一大片的黑。街道两旁昏暗的灯光和高大建筑物以及娱乐场所炫耀般闪烁的霓虹为这黑暗带来几分如梦般遥远而不真实的暖意,使人不至于在这寂默的黑夜中完全绝望。
抬起手在脸上擦了一下,泪已干,不知道那个吻痕有没有擦掉。微风吹拂而过,丝丝凉意却怎么也驱不散心头的烦闷与躁热,他想喝酒,却发现找不到人陪他。
就在天台坐着,直到困意袭来,苏真也没看几点了,下楼后手脸都没洗,倒在床上睡觉。还在梦中的时候,便被房间里的说话声吵醒,却是陈淑宁带着陈玉芙过来了,陈玉芙自然是来取课本然后去学校,而陈淑宁前来,有什么打算苏真还摸不准。
等到陈玉芙出门后,陈淑宁和苏真相顾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苏真见她没说话,便开口相询道:“你是来,整理衣服的,要不要我帮忙?”
他其实已经后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可又放不下面子,等着陈淑宁开口服个软,只要她服个软,他马上就会原谅她,然后一起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重新好好生活。可从进来到现在,陈淑宁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便说了这么句在他自己看来已经很委婉的挽留的话了。
然而苏真自认为比较没面子的话却被陈淑宁误会了,她昨晚伤心了大半夜,都没怎么睡觉一大早过来,就是想让他哄一哄劝一劝,让她心里好受点,然后她再借坡下驴不提离婚不提搬东西的事情,两个人继续好好过日子。可是她却没想到,苏真不止没像以前那般温柔的哄她安慰她,反而催她整理东西!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我还才进来就急着赶我出去了啊!好啊,你真要离婚是不?离就离!看没了你我会不会活不下去!
这个误会一起,陈淑宁心中的愤恨便又浮了出来,冷冷说道:“不用!东西等下再清行不行?我们先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吧。”
见着陈淑宁这个反应,苏真也不舒服了,老子都服软了你还坚持,好啊,离就离啊!妈的!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得动!
办离婚证的时候,也没费什么事儿,工作人员象征性的劝慰了几句,见没什么效果也就同意了,毕竟人家协议都签好了啊,而且,现在这年代不同以往了,小青年们闪婚闪离的事情看得多了,便也麻木了。昨天下午还有一对才领证不足一个月的小青年来办了离婚证呢,这两位,至少时间还不算太短。
红本本换成了绿本本,照片也由双人的变成了单人的,苏真看着手上的离婚证,觉得生活就像是做梦,有时候比做梦还离奇。
覆水难收
办完离婚证,紧接着就回家清理东西,陈淑宁将衣柜打开,一件件衣服取出来放在床上,动作机械麻木,虽然还是如往常般手脚麻利,却完全没有了那份灵动。
苏真在一旁看着,没有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并非监督她怕她多拿什么东西,而是想再多看看她,也许出了这个门,两个人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能多看看,就多看看。所有的怨气和怒火,在接过离婚证的那一刻,都已经烟消云散,布满心间的,只有离别的伤感。
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不慢,不管心情如何复杂,不管有多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开了!陈淑宁将满满三个大小不小的袋子和两只箱子分几次提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一直靠房门站着不动的苏真说了声:“我走了。”
苏真看了看她,而后垂下目光,咬着牙齿抿紧嘴唇,点点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回答:“嗯。”
陈淑宁见他这幅要死不活有气无力懒洋洋不愿理人的模样,也没有再和他多说的意思了,三只袋子或挽或背,一手提一只箱子,吃力孤独地下楼而去。
看着敞开的防盗门,苏真没有走过去关紧的念头,他强撑着站立的身子再也撑不住,缓缓蹲下,然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门口,就连嘴唇咬出了血丝也没觉出来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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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后一节课刚下课,陈玉芙连午饭都没吃,冲出教室急匆匆地就往楼下而去,边走还边拨打着苏真的电话号码,然而得到的回答依旧是*那不分昼夜不分雨晴始终如一的电脑标准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早就和姐姐通过电话,知道姐姐和姐夫已经办了离婚证,姐姐正忙着找出租房,可她对于这个事情并不怎么着急,反而对苏真很是担心。在她的心里,还是不相信苏真会找小姐,想必那是他缝场作戏罢!而陈淑宁跟别的男人在路旁亲吻,可是她亲眼所见!
从内心来讲,陈玉芙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是姐姐对不起姐夫,纯真而内向的高中生,在对待问题的时候往往会将公正放在感情的前面,也认为公正比感情要重要,至少,在面对非生死存亡之类选择的时候,一般都会如此。
这与正义感过剩无关,只是年轻热血特有的一种性质,或者说品质。跟在社会上摸趴滚打后练出来的圆滑世故自私自利截然不同。
所以,在姐姐和姐夫吵闹离婚这件事情上,她的同情心和正义感更多的偏向了姐夫那一方,她决定用一个中午的时间去劝说,希望他们能够复婚,如果劝不听,那就只能告诉父母了。
苏真在地板上坐到屁股骨头都布满凉意后才慢慢起身,关好防盗门回到房间再次倒床睡觉,然而迷迷糊糊总是似梦似醒,和陈淑宁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争先恐后涌上心头,各种细节都清淅无比活灵活现,欢愉的往事在此时成了伤心的利剑,毫不留情将他刺了个遍体鳞伤。
他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响,初始没在意,但转瞬间就彻底惊醒,宁宁回来了,她回心转意了!一骨碌爬起来,他激动地奔出房间,眼中的热切顿时黯然,进来的人是陈玉芙。
“真哥,我听姐说,她和你,离婚了,证都办了。”陈玉芙有些迟疑地说道,手中还捏着开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