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沝一直低着头不回话,九九那厢却是冷笑一声,而后有些阴阳怪气地发了话:“哼——九爷我倒是从来都未发现,自己的嫡福晋竟还有一张这么厉害的嘴?”
呃……这家伙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嘛!
虽然心里认定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但陶沝还是打算在装一回傻:“九……九爷,您今儿个到董鄂房里来,到底是想说什么啊?”她一边说,一边抬起脸来迎上九九审视的目光,努力作出一副满脸迷惘状,两颗乌溜溜的黑眼珠子在眼眶不停地来回打转,“董鄂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这话说得让九九一愣,随即脸色也跟着一沉:“原以为你不过只是一介寻常女子,如今,倒是爷小看了你……”
陶沝嘴角一抽,脸上困惑的神情却是依旧:“爷何出此言……”
“怎么,还装?”九九不耐地冷笑。“哼——之前若非十四弟的那名奴才眼尖,说是看到你在当铺门口站着,爷倒还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嫡福晋还懂得‘偷溜出府’这一叛道行径啊?”
“……”陶沝扁扁嘴,没搭腔。巧巧猜得没错,她们果然是被人看到了!既然如此,那她现在再说什么估计也不管用了,还是等着眼前这家伙慢慢发落吧……
因为心里的最后一道防护墙被九九击得粉碎,所以陶沝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垂头丧气起来。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九九接下去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她是如何偷溜出府的这一过程和方式,而是自顾自地抬起头,在房间里四处环顾了一圈,突然扔出一句:“你……很没钱用么?”
嗨?这话什么意思?
闻言,陶沝登时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这一次,她是真的迷惑。九九的思维能力未免太具跳跃性了吧?
“爷……”陶沝讪讪地开口唤了九九一声,正想着接下去要怎么搭话,就听耳边传来“啪”的一声,一个东西被九九重重地扔在了桌上。
陶沝定睛一看,当场懵了。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一件物体,居然就是不久前才被她当掉的那根点翠簪子。
奇怪!这根簪子怎么会在九九手里?绿绮刚才明明说,这根簪子已经早一步被人赎走了啊……难不成,就是被九九他……可是,怎么会?那间当铺,明明不是……
“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眼见陶沝这会儿露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九九脸上更是平添了几分怒意,声线也跟着拔高:“爷记得,前儿个才亲手把这根簪子扔还给了你,而一件死物,总不可能又自己长出了腿,然后跑到人家当铺里去了吧?”
“……”郁闷,这家伙怎么总是喜欢用同一套说辞?
“怎么?很惊讶么?这东西怎么会在九爷我手里?”抬手呷了一口放在面前的茶,九九再度冷笑。“先前在当铺门口站了大半天,是在确定那铺子是谁开的么?”
他的话语未落,陶沝这边已然表现出一脸震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哼——”九九嗤笑一声,颇有些不屑道,“如果可以,爷倒是希望你把这东西当到自家铺子里去呢……如此,爷也犯不着花三倍的钱把它赎出来……”顿了顿,他一抬眼,凉嗖嗖的目光又再次盯住陶沝不放:“还是,你就这么希望让外人知道,堂堂九福晋身上连五两银子也没有?”
汗!她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她的钱都放在府里忘记带了嘛……
陶沝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正想开口解释,九九却又再次先她一步发了话:“以后需要用钱就去帐房那儿领吧!跟管家说一声就成,用不着再把府里的这些东西拿去典当,上回也是,还当着爷的面问别人借钱……哼,爷难道没银子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九爷我连钱也要对自己的福晋苛刻呢……”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正作满脸惊愕状地陶沝一眼,又接下去继续道:“你想拿多少都可以,爷还不至于对个女人吝啬到这种地步……”
这,这家伙……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听九九这样一说,陶沝的嘴角当即不由自主地一抽再抽。九九这会儿说的这些话,怎么听着那么像是电视剧里有钱大款对自家小蜜说的话啊?对,还有言情小说里那些所谓的金主对受宠情妇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爷……”面对九九此刻突然开出的这一极度有利于自己的条件,陶沝的脑神经系统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家伙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你最好给爷记住,爷不想再第三次看到这根簪子落在别人手里……”还没等陶沝此番想出个所以然来,九九那边已经恶狠狠地发了话:“否则……爷绝对不会再像今日这样,轻易饶了你……”
嘁!不想看就不要看呗,她又没有让他花三倍的钱去赎……
陶沝不满地继续撇嘴。大不了,她下次出门的时候再也不戴这根簪子了,那样总行了吧?
避开九九此刻给出的一张冰冻脸,陶沝正低着头在心底这般碎碎念呢,这时候,外边又突兀地传来了绿绮的一声通传:“福晋,有人来了,说要见你!”
咦?陶沝本能地眨眨眼睛。这样说,难道是倾城的特产又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