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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第2页）

无数超凡脱俗的修道前辈，最为看重的又是什么？

禄震天师心中有一个声音振聋发聩：“就是人才啊！”

“唉……”程好仁长叹，这回他学谦逊了，小心地答道：“有一点点是自学的吧。”

“哦……”禄震天师也是一声长叹，捋着长须的右手也忘记动了，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思，好像正在做某样最重要的决定。从他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此刻他的内心，非常之矛盾。

程好仁也是善解人意的，撇嘴笑道：“我确实没有师门。怎么，想要我拜师吗？”不过他这种“善解人意”，似乎跟师承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在态度上就不怎么恭敬了。但如果想想大方真人，这个实则为极度刻薄的小方真人，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哦！”本来还是闭眼的禄震天师，突然眼睛一亮，脸上竟然焕发出洪亮的光泽，嘴唇微颤着，惊喜道：“这个，真的……可以吗？”禄震天师这话说得，要多费劲就有多费劲，尤其是他眼中的希翼和期待，使他整个人焕发出特异的神彩，他在这一瞬间，竟使程好仁产生一种错觉：“这个老头，是不是又年轻了几岁？”

至于程好仁对自己的无礼，禄震天师已经自动忽略了，“才年纪轻轻就修炼有成，染上一些指点江山，恃才傲物的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天资聪颖的年轻人，如果没有一点傲气，那才叫作不正常。毕竟嘛，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所以，我们应该放缓心态，对年轻人宽容，包容，没准，我们还能从他们大胆的、新奇的想法中，得到一点提示。这对修行也是很有益的。”

程好仁心中一动，“还真的是要收我徒呢。”

“这样啊？”程好仁大为踌躇道。

禄震天师的话，对他还是很有触动的。他也开始仔细地思考了，耐心地衡量这里面的优劣和利益得失，细致地为自己描绘未来的前景，他内心也颇为挣扎，好像迟迟不能给自己的人生，作出最为重大的决定，薜晴三人也没有打扰他，任他慢慢地思考。

在程好仁思考的期间，禄震天师关注的目光，一直牢牢钉在他身上，纹丝不动，坚定得像海浪中的礁石，但任谁都看得出，禄震天师眼中的慈爱和殷切。他把程好仁在思考时，表现出来的的焦虑，患得患失，进退失据等等情形，尽收眼底。

禄震天师专注地看着程好仁，偶尔还会点一下头，他微笑地捋起长须，心道：“这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啊！还不知道掩饰自己的内心，对喜爱的事物的渴望和必得的想法！甚至都没有一点儿顾忌，就当着长辈的面开始计算。”

禄震天师心里叹道：“真是一块天然的璞玉浑金啊！”他满意地笑了。

程好仁考虑了好久，一直到薜晴的耐性开始崩溃了，想要在私聊频道里开骂，他才抬起头，对禄震天师行了一礼，谨慎道：“我自出生到现在，都是一个人在流浪，早已经看尽世间的白眼，饱尝人情冷暖，直到偶然一次，得了几瓶丹药，才让我的生活慢慢有一些起色……”

禄震天师是一位慈详的长者，他耐心地听着程好仁的叙说，他心中一动，“哦，身世非常凄苦啊……”他在不自觉中，已经把程好仁的话，当作是一种无声的哭诉，彵和声道：“这就是俗世中，被压抑的宿命啊！你想要甩脱这种苦闷，这就要下定决心了，一直向通往大道的路走去吧！”

程好仁轻轻地叹息：“您说的没错。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许真的有超凡脱俗的一天，可以改变痛苦的宿命！可是……”他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悲悯的神色。

禄震天师闻言，不由道：“可是什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程好仁对禄震天师回了一礼，微笑道：“谢谢您的鼓励！”可是，他的神情不喜反忧，幽幽道：“可是，我已经看到有太多的人跟以前我一样，在这靡软的尘世，苦苦地挣扎。我想，也许我是幸运的，但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幸运，而他们呢？他们还在忍受痛苦的宿命！有时候我在想，我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能不能把我一个人的幸运，变成大多数人的幸运，或者更多的？”

“哦，还很有抱负和想法啊……”禄震天师叹道：“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嗯，你这样是对的。就这样努力吧！”

“可是，我做不到！”程好仁满面凄苦。

“这么早就因为碰壁而退缩吗？”禄震天师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年轻的心，不应该这么早就受到挫折，就开始对自己失望。如果任凭这样的种子发芽壮大，也许他就会有消沉的一天。禄震天师安慰道：“为什么会没有信心呢？你有这么好的天赋！”

“天赋？”程好仁自嘲一笑，“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呀！”他的脸上清楚地写明了沧桑和无奈，这是他内心的阴影。

“哦，还是因为可怜的身世啊……”禄震天师心叹道。而且还是这么一个有抱负的孩子！

禄震天师的心里充满了悲悯，觉得有必要再安慰一下这个凄苦的孩子，突然，他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却见面前这个孩子，正两眼精光闪闪地看着自己，他俊朗的脸庞，像撒满了清晨的阳光，哪里还能找得到，一点阴霾的样子？

程好仁又对禄震天师地行了一礼，恭敬道：“谢谢您的教诲！在通往大道的路途上，您的慈悲，必将使您像照耀天空的星辰一样，陨落。”

天哪！

薜晴、阿菩提和阿难，都是了解程好仁的攻击手段的人，他们在听到程好仁这句话后，都不禁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哀叹道：“禄震天师，您真的太可怜了！”

程好仁心怀崇敬，伸手一指，莫名道诀发动：“慈悲，像星辰一样陨落！”

禄震天师突然浑身剧震，程好仁凌空一指，就像直接击中他魂魄的核心，他的脸上浮显出痛苦的表情，显示出他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