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咱们回姥姥家?”就在徐凌还思考着森淼哪里不一样的时候,森淼已经一边任劳任怨的领着常戚戚那个女性化十足的小黑包,一边准备去叫出租车了。而在他走之前,他先跟常戚戚确认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森淼口中的姥姥家也就是徐凌的奶奶家,常戚戚的姥姥家。
也因此,徐凌明白了森淼哪里不一样了,他变得更加成熟了,就像是一夜之间他就变得懂事了,比常戚戚和他这对哥哥姐姐还要像是一个成年人。当然了,和常戚戚刚刚的斗嘴不算在内。
“恩,先去姥姥家,再去我奶奶家。”常戚戚点头回答。
出租车上,徐凌问道:“姐,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二姨呢?”二姨也就是常戚戚的妈妈。
“我偷跑出来的。”常戚戚浑不在意的回答。
“什么?!”徐凌震惊了,倒是森淼坐在前面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
常戚戚耸耸肩:“回去跟你们说。”
然后,一路无语。他们回到了徐凌的奶奶家,那是由一排排老式的四合院构成的住宅区,住着的都是铁路上的老一辈职工,在很多年前他们这些知识青年一起怀着为祖国发挥余热的热血,从大城市之深来到这里支援西部,建设铁路。
后来,国家那段灰暗的时期过去了,但很多人却都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再也没有回去。好比徐凌的爷爷奶奶,也好比常戚戚的爷爷奶奶,他们说因为他们是党员。
常戚戚一直觉得这是他们老一辈的迂腐思想,说句难听的就是脑壳坏掉了,如果他们回到以前的城市,待遇绝对不会是现如今这个样子。好比常戚戚的父母,他们就离开了这里,而徐凌的父母则也选择留在这里陪着父母,于是就造就了常戚戚和徐凌天差地别的生活环境。
谁也不能说这两种情况哪种是对的,哪种是错的。
因为……
常戚戚和徐凌现在都在面临窘境,人生的低谷。
就在到了徐凌奶奶家三人吃过饭,常戚戚在给她妈妈打电话报了个平安之后,她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解释说:“我高考考砸了,连专科的录取分数线都不够。”
那一刻,徐凌是震惊的,也因此,他错过了森淼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常戚戚坐在炕头上,一晃一晃的摇着她修长的双腿,凉鞋尖尖的细跟砸在石砖砌成的炕边上,发出响亮的叩叩声音,她继续用那副无所谓的态度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爸爸破产了。在我高三的上半年,但我却是在我高考之后才知道的。比最糟糕还要糟糕的是,我爸爸上面的那位金叔叔被双规了,我现在能上大学的可能性基本只能祈求上帝了。因为我,没有钱,也没有人。”
“怎么可能,你上的中学不是有保送名额吗?不是说……”徐凌一直以为她高高在上的小表姐会一直那么高高在上,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从天上掉下来。
“名额被顶了,没有人,你还不就是任由别人拿捏的软柿子。你以为我上的中学那是个什么地方,哪个家里没有点本事,谁家的孩子不想上个好大学,保送名额就那么几个,想上去自然要把已经上去的人拉下来。”常戚戚说的很轻松,她甚至还在笑着,“我在瞎填完志愿之后就跑回来了,我实在是受够了家里面那压抑的气氛。”
“你会好起来的,姐,相信我。”森淼一口笃定的语气。
常戚戚扒拉开她的那个零食袋子,在里面找到了一盒烟,给自己点上。她戏谑的看着森淼,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笑着没心没肺讽刺意味十足说:“承你吉言。”
然后,刚刚出门去买西瓜的奶奶回来了,常戚戚迅速的将香烟塞到了森淼手里,规规矩矩的坐在炕头上,一点嫁祸于人的愧疚感都没有,就那么理所当然的笑着。奶奶拿着瓜进门,皱眉,看看森淼一副怒气:“才多大,就抽烟,掐了!”
森淼顿时无语望天,老老实实的到院里扔了才抽了一口的烟。
常戚戚笑嘻嘻的凑上去跟奶奶说:“森淼不也工作了嘛,姥姥你就不要太在意啦,我会替你好好说他的!”
徐凌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哭笑不得。
“诶,瓜呢?”常戚戚也是这才发现她姥姥也就是徐凌的奶奶手里根本就没有西瓜的影子。
然后,一个黑状的小伙儿就扛着用黄色编织袋装好的一袋子西瓜进院了,按照奶奶的指示把西瓜给送到了厨房里。
常戚戚看的是一愣一愣的,然后侧头问徐凌:“姥姥买瓜一向如此……生猛吗?”小时候的事情她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又或者小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论是姥姥奶奶们面对她的回来有多么热切,她永远关心的都只有她该去哪儿玩。
徐凌点点头,这种现象在这里很常见,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这是本地瓜,很便宜。”
“那如果我要是跟姥姥说我要刷羊肉,她还会准备真的买一只羊回来吗?我是说一整只的那种。”常戚戚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奶奶刚好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出来,笑着说:“怎么,戚戚想吃羊肉了?行啊,赶明儿让你大姨从场子里给你杀一只。”
= =←这是常戚戚已经无语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