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夜湛翻来覆去没有睡好,早上起来,神情有些怏怏的。
衣裳首饰是早就准备好的。
一应收拾好,流苏端了早膳上来,夜湛吃得没滋没味。
流苏见他面色不佳,宽慰道:
“小姐若是有些人不认得,奴婢会提醒小姐的。
放心吧,小姐当初大病一场,许多事不记得,表公子他们也一定不会在意。”
夜湛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在镜前理了理仪容。
他突然发现,那么久了,除了第一日,他似乎没有好好的看过“自己”。
似乎一直在下意识的忽略了身体,让自己能够更容易接受“自己”不是自己的事实。
这件事,不止诡异,也让他感觉难堪。忽略掉这一点,心里会好受一些。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这会,看着镜子里的人,夜湛想到在王府的江穗宁,心中涌出莫名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对着镜子里那张面若芙蓉的脸,夜湛所有的情绪,最后只归结成一句:
江大小姐,真真好看!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的美,当真可称玉颜色。
“小姐小姐。”
流苏看夜湛愣住,出言提醒。
夜湛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莫名有些心虚。
但随即想到,现在这是自己,自己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内心又生出一丝窃喜。
心中想着,今日要早些回来。
“走吧。”
流苏应声,跟着夜湛一起出了宁心院的大门。
马车早已经备好了。
江诠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今日要去卫府,早早的便让管家准备了一份厚礼,装了满满的一马车。
夜湛看见笑了笑,江诠倒是舍得出血。
之前,他把江夫人卫琉璃的嫁妆都收了回来,江府这些年花出去的,江诠听到风声也尽力补上了,虽然跟总额还有差距,但是也确实把江府掏得差不多了。
江穗宁发了话,让江诠慢慢还,可想而知,江诠背着债,日子也不好过。
但这会儿备了那么厚的礼,看来夜凛给的不少。
既然有人当冤大头,他自然替江穗宁受了才是。
流苏见着后头一马车的东西,脸上露出震惊。
“小姐,老爷这可是头一回在小姐去卫家的时候备礼,而且还备了那么厚的礼,真是……不可思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