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庄玉寻一愣。
“宫中二皇子不让我和爹一同。”贺平延轻的像一片纸一样落地,只有一点衣料摩擦的声音。
“担心你们和他分功劳?”庄玉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半点容人之量也没有,这般蠢货能成什么大器?”
二皇子在朝堂上向来如此,他自诩善探查人心,其实不过是小肚鸡肠难以容忍,看谁怀疑谁,多疑又心狠。
“上来,我送你们过去。”他对陆梨阮点点头。
“太子妃可想好,如今一进宫,便是前途……难料。”他面色认真。
“你别在这儿说丧气话!”庄玉寻知道陆梨阮的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劝不会回她的,不想让陆梨阮更加担心。
“若是太子醒着,定也会如此问。”贺平延却语气平平道。
“那让他醒了自己来问我。”陆梨阮随口答道,眼睛看着那墙,转头问庄玉寻:“我怎么上去啊?”
庄玉寻暗中瞪了贺平延一眼,走到陆梨阮身边:“你抱着我的腰,我带你上去。”
庄玉寻后退两步,即使带着一个人的重量,依然身手矫健,她脚尖点着墙壁,手臂配合,一下攀住了墙头三下五除二地将陆梨阮稳稳地送了过去。
陆梨阮脚落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吓到了?”庄玉寻见陆梨阮还呆呆地搂着自己,摸了摸额头。
她身量比陆梨阮高些,此时垂眼打量,像摸怀里面的小动物,从小在边塞抱着小羊羔玩儿,庄玉寻此时又找回了那种感觉。
“我陪你一起去吧?”她认真道。
“没关系,要是你出现在宫里,说不定又会被人抓住把柄,只要把我送回去就行了。”陆梨阮语气平稳坚定。
上了贺平延准备好的马车,一路疾驰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当陆梨阮出现在宫门口时,手持嵇书悯的令牌,门口的官兵将侧门打开,请陆梨阮进去。
陆梨阮紧赶慢赶,悬着一路的心放了下来,看来里面还没闹起来。
或者是二皇子并没有料想到,自己会从合安侯府脱身,并且赶回宫中,并未在此设卡。
庄玉寻站在原地,陆梨阮只身一人,朝着敞开的宫门而去,回头挥挥手,示意她自己没事儿。
换上小轿,陆梨阮被送回了松静苑,院外同平时一样,看似并无不同。
陆梨阮心生疑窦,走进去,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惊讶:“太,太子妃娘娘!”
小喜子听见动静从里面出来,他急匆匆的,帽子都是歪的,见到陆梨阮,眼睛都直了。
“娘,娘娘,您……您怎么回,回来了?”陆梨阮瞧着他那样便知道他也是清楚的。
“怎么,我还回来不得了?”陆梨阮斜睨了院子里的人一眼。
青禾从屋子里出来:“娘娘,合安侯府的寿宴可是结束了?”
“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陆梨阮叹了口气,自己是太相信嵇书悯那张嘴了,还是实在是太迟钝了,怎么就能……真的一点也没察觉到呢?
“殿下,怎么样了?”陆梨阮来到门口,却突然有点不敢进去。
听消息嵇书悯这次发病应该事发突然,来势汹汹,以至于,他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陆梨阮一直紧绷着神经,刚才感觉不到什么,如今胸口里似揪着般难受,不太敢面对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嵇书悯。
站住脚步,陆梨阮先问道:“他可交代你们怎么做了吗?”
“并无。”青禾不再隐瞒:“如今……只等太子殿下醒来。”
“二皇子的人来了吗?”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是情况有变,还是有人拖住了二皇子的行动,还是别的什么……如今一切都仿佛迷雾之中。
保密工作是做的真挺好啊!
陆梨阮在心中嘀咕。
嵇书悯习惯所有事情都由他来完全掌控,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脑子。
他状似暴戾,嚣张,但内里,他才是将谨言,慎行,贯彻得最极致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