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梨阮眼中的不忍与难过时,心满意足地勾勾嘴角。
“每次给的丹药都是有数量的,若这个月她想起了曾经过往的恨,便少给我两颗,待我痛苦得像狗一样哀求时,她便畅快了。”
“她怎么会知道你如何?”陆梨阮敏锐地察觉。
“自然是有人在我身边盯着啊……来的都是口才好的,才能讲得绘声绘色的。”嵇书悯抬手点了点陆梨阮的下唇。
“她还想让你讲给她听呢,上次才准许我带着你前去。”
在陆梨阮惊诧的目光中,嵇书悯“嗤嗤”笑出声,工笔画一样的眼睛闪着古怪又热切的光。
眼尾弯出细致的弧度:“你确实是伶牙俐齿,把她说得没招架之力。”
“我看得开心极了。”他这般真心实意地总结。
陆梨阮完全不知道上次去见皇后,居然内里这么多曲折。
“大皇子与我所说……他可知道?”陆梨阮犹豫几瞬,还是问出了口。
嵇书勤给人的印象着实深刻,他与尖刻而古怪的嵇书悯不同,与看似沉静实际如一口枯井般的皇后也不同。
给人的感觉似涓涓流淌的清流,若不是先入为主地不相信他,陆梨阮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对他有恶感。
实际上陆梨阮对他也并无恶感,但现如今,听了背后种种如不见底深渊般的辛秘。
他若是能立于深渊之上,不动声色地瞧着嵇书悯,说出这般兄友弟恭又慈和劝解的话,陆梨阮觉得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佛口蛇心都不足以形容。
“也许真的不知道吧,我不愿意探寻,对于母后来说,大皇兄要永远活得不染尘埃吧。”
嵇书悯真的不感兴趣他知道与否。
“知道为什么我知道送来的人都口才精妙吗?”嵇书悯忽然兴致勃勃地问道。
“为何?”
“因为我让他们先当着我的面儿讲了一遍,讲得不精彩不凄惨可是要挨罚的……”嵇书悯舒服地换个方向靠在陆梨阮膝上。
见陆梨阮面露诧异。
“改天我让人表演给你看,等这个被处理掉了,往后可就没得听了。”嵇书悯似遗憾又似讥讽。
陆梨阮张张嘴,不知道他是在说疯话还是真心实意。
但从他的话里捋出个信息来:“皇后要回宫了吗?”
嵇书悯并不惊讶陆梨阮知道:“嗯。”
他拉过陆梨阮的手,用自己的手去量她腕子的尺寸。
量完又将陆梨阮的手与自己细长的手指相扣:“我这些日子没事儿,梨阮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为什么要回来?”
陆梨阮没搭理他的打岔,本来从太妃娘娘那儿回来,便想问的。
“早就想回来了,奈何自己做出的决定,想反悔没那么容易。”嵇书悯冷哼一声。
“觉得这四方之地禁锢了她,离了这儿却又无法掌控权力,二者不可兼得,二者想兼得者,既贪且痴。”
“每日对着佛祖,怕是更生怨怼,怨神佛为何不保佑她,神佛若真慈悲,又怎会保佑恶念?”嵇书悯抚了抚腕上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