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阮的的确确是不会做的,比起嵇书悯的心灵手巧,陆梨阮裁了香囊的料子后,光是穿针,都对着烛火穿了半刻,差点给自己看成了斗鸡眼。
天气转凉后,因着嵇书悯体寒,屋子里晚上早早用上了火盆,外罩着掐丝的小笼,里面烧着无烟的银丝碳。
旁边熏着暖香,随着温度的升高而越发浓郁安神。架子上摆着嵇书悯亲手做的花瓶。
不知道摔了多少个后,终于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了,上面手绘的纹样让陆梨阮叹为观止。
但也怀疑,能留下这个,不是因为嵇书悯真的满意这个,而是因为恰好画这个的时候他心情好。
神经病的心啊,属实是海底针啊。
鼻端闻到散过来的香气,陆梨阮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那火盆愣神。
闻到的香气不仅是高雅的熏香,还有低俗的……相对而言,来自嵇书悯的评价的香气。
是烤地瓜和烤栗子的香气
嵇书悯人生得便瘦削风雅,每根骨头都好似有独特的风骨,虽然这只是在他不发疯的时候显现。
偏偏这般风雅的,遇上了陆梨阮这般不解风情的。
“瞧什么呢?又在心里编排我?”嵇书悯懒洋洋地撑着下巴,斜瞟了陆梨阮一眼,放下书的指尖一弹,一颗扒好的松子仁儿就不偏不倚地打在陆梨阮的额头上。
“嘶——”陆梨阮条件反射一接,正把那饱满油润的果仁接在掌心,端详了下,塞进自己嘴里:“不吃别拿来玩,你三岁啊?”
长长地叹了口气,陆梨阮回神,继续琢磨着还是布片儿的香囊。
烤地瓜的香气愈发浓了,应该是烤好了,甜滋滋带着点焦糊味儿,引得陆梨阮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准备颠颠儿地去扒。
“啧。”嵇书悯不满又略刻薄地眯眯眼睛,下巴一抬:“坐那儿,不缝出个样子来,今儿你也别睡了!”
他眼尾弧度勾得桀骜又犀利,旁人不了解看到,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在和一个香囊较劲儿。
见陆梨阮实在是发愁,一边的青禾小声道:“娘娘,奴婢帮您摆吧……”
“让她自己来!”
嵇书悯嗤笑一声打断:“我倒是看她能笨成什么样子!”
等青禾出去后,嵇书悯挑挑眉道:“我天天琢磨着怎么讨你欢心,你倒是好,心里面没有半点我的位置是吧?”
“我瞧着那烤地瓜烤红薯,都比我来的重要。”
陆梨阮叹了口气:你要是这么比我也没办法。
最终还是在嵇书悯与她耗着下,陆梨阮缝完了一个香囊,代价是手指头上戳了好几个孔……
香囊的边儿歪歪扭扭的,布料没裁剪好还毛毛刺刺的,收口的位置一边松一边紧。
靠在软枕上的嵇书悯勾着香囊带儿,仔细瞧着,等一边陆梨阮放下床幔坐上床,他在陆梨阮眼前晃了晃。
“满意了吗?”陆梨阮困得迷迷糊糊的,刚洗漱前,坚持吃了半个烤地瓜,就捡出来一个好的,剩下几个都烤大劲儿了,黑黢黢的。
“嗯。”嵇书悯不掩饰心情不错,顺势往陆梨阮身上靠去。
“嘶——”陆梨阮去扯被子,结果指腹一捏,被针刺到的地方猛的一疼,让她忍不住缩回来。
嵇书悯握住她的手查看情况,就看到那小小的伤口。
“看吧,我是真不会做,又不是糊弄你……”陆梨阮举着手指头往他脸前凑:“看给我扎成什么样?”
听着陆梨阮的抱怨,嵇书悯却突然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
“啊?”陆梨阮摸不着头脑。
“被扎的是我,你在那儿没关系什么?”陆梨阮被他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