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的领导,有一些收藏癖……他说以后想办一个展览会。廖亭源说这话的时候,陆梨阮感觉自己耳朵都坏了。
“谁去参观呢?你们不是保密单位吗?”
陆梨阮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这玩意儿……到底收集起来,给谁看啊?
你们单位不会也要定期评定“先进个人”“先进小队”这些吧?
陆梨阮把想的问题问了出来,然后正觉得自己荒谬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的廖亭源,沉默了。
“不,不是吧?”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给谁参观,但是我们的确是有评优秀员工这种。”廖亭源无奈地摊摊手,就像原来他也觉得这事儿荒唐,但因为只是个社畜,所以就假装视而不见。
但是被别人叫破的时候,忽然又觉得一阵变本加厉的荒谬。
“可能……是其他城市的,分部员工,来这儿参观吧。”
廖亭源说得犹豫。
陆梨阮:?
“你们还有总部分部?还是连锁单位?你们还要和兄弟单位交流工作经验啊?”
“算,算是吧。”
廖亭源有些难以启齿,有些离谱的事情,如果大家都装作视而不见,对它进行忽视,可能也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可是当一个人,突然如同叫破“国王的新衣”一般,把这些事情点了出来,就会让生活在其中的人们觉,得格外无地自容……
“其实到了年末的时候,还会把各个单位的工作成果,进行简报,然后统计出,每个单位究竟解决了多少起事件,从多到少进行排序,挂到各个单位,以此来激励。”与其等陆梨阮出去之后才发现,廖亭源也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哈……”陆梨阮一言难尽地点点头。
“怎么现在高危职位,保密单位,也搞这种东西了吗?”
陆梨阮摇摇头:“难以置信,世风日下!”
“我知道这个时代卷,但是没想到,这个时代能卷成这个样儿……可能是我身处的位置太低,一直也看不到上面的天空吧,没想到,上面的天空,也是这么阴霾呀!”
陆梨阮用一种诗朗诵的语调,感情非常饱满地诉说着。
廖亭源:……
“你说总部和分部,那咱们在这儿的是?”陆梨阮好奇。
“总部。”
“为什么啊?”陆梨阮不解,毕竟这里也不是首都,也不是全国最发达,或是最大的城市,为什么总部会设在这里呀?
“因为最开始发现有感染源,感染空间存在的地方,便是这里。最开始能有两年左右的时间,所有的事件,都只发生在本省份,后来好像才逐渐蔓延出去。”廖亭源解释道。
“其实一直到现在,“蔓延”这个词,也不知道究竟准确与否。就好比,我当时跟你说,最好不要点远距离的外卖,因为有可能会让这个空间蔓延出去。”廖亭源指尖儿虚空画了个圈儿。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也没有一定能举得出来的例子,来证明“蔓延”是存在的,或是证明,其他地方出现这种事情是由本省“蔓延”出去的,但防患于未然嘛……”他声音顿了顿。
“怎么防?”陆梨阮觉得接下来他要说的,可能又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这也是建立各个分部的初衷,最开始哪里出现了事件,大部分是由本部的成员,前往当地进行解决。”廖亭源脸上显现出淡淡的疲惫:“当时,真的好累啊……”
陆梨阮能从他这句不咸不淡的感慨中,感受到他对此的痛苦与不情不愿。
后来便在出现事件的当地建立起分部,负责解决周边再发生的事件。尽量一个地方的单位员工。不要出本省的范围。以免造成有可能的隐患。”
“我们就是,被限制出行了呗?”陆梨阮简单总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廖亭源点点头。
陆梨阮心说:在你如此淡然的神色下,都掩盖不住的庆幸,是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是有多不想出差?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以我的工资,我也不太负担得起。”陆梨阮坦诚地展示着自己的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