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孤立无援病骨蹉跎,说我贱命如野草……”嵇书悯垂着眸子轻叹:“还真是了解我啊。”
等陆梨阮回到卧房的时候,嵇书悯已经缓过来了,穿着件暖白色的里衣,靠在床软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书。
听见脚步声,他向前探身,在陆梨阮走到床边的一瞬,将她拉了过来。
陆梨阮没准备,被他扯得半坐半跪在床上,失去平衡手扶在嵇书悯身上。
按住半开的领口,直接触在他胸口的皮肉上,乍一看,像陆梨阮在往下扯他衣服似的。
还没等嵇书悯开口,陆梨阮毫不慌乱地借力一推,将嵇书悯一把推到了被子里面。
陆梨阮居高临下地垂下头,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怎么?又生龙活虎了?”
嵇书悯放松地躺下,任由陆梨阮皱着眉,目光凉凉地审视他,甚至摊开手,表示随便陆梨阮碰随便看。
陆梨阮懒得和他较劲儿,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抓过他的手,手心的温度也是暖的。
烛火晃动着,将两人投在墙上的阴影拉扯得摇摆。
嵇书悯顺着陆梨阮垂下来的发梢:“我没事儿。”
“听了梨阮为我分辩陈词,心里面激荡得很,暖得厉害……”他尾音低头,似融到叹息中。
他揽着陆梨阮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颈侧,缓缓地,珍视地把她拥进并不厚实的胸膛中。
“骗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陆梨阮双手扣在他背后,。
人都很喜欢这种缱绻的相拥,亲昵的,不分彼此的,好像能将对方的生命与自己相牵般。
“我如今一句谎话可都不敢说,瞎说一句都怕闪着舌头。”嵇书悯嗤嗤低笑起来:“别冤枉人。”
“你要是不信,不如来摸摸我的心口,看是不是跳得还热乎乎的……”
他一边轻声贴着陆梨阮耳畔道,一边拉着陆梨阮的手,往自己心脏那边摸。
贴着磨蹭得,本就松垮的里衣领口更散开来,陆梨阮的手心贴着他暖玉般的胸膛,瞧着他衣衫凌乱得仿佛被人轻薄了般。
陆梨阮指尖蜷起想缩回来,却被嵇书悯细瘦的手指分开,十指扣住,被他带着往下顺着滑落。
这般突如其来的过界将陆梨阮惊了,一时间血充上头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挣扎起来。
“你…你干什么?”陆梨阮不明白,怎么自己现在倒像是被动了。
“梨阮这般贴心我不知如何回报……”
“所以呢?”陆梨阮被他身上的熟悉熏香味道包围,晕乎乎的。
“不如把我自己献给梨阮?你行行好,别觉得我厚脸皮,占了你便宜……”他因一番折腾,脸颊泛起抹血色。
乌发雪肤,实在是艳色,他嘴说着讨饶的话,可眼眸中实打实的,快要溢出来的侵略性,使他割裂又迷人。
会示弱的执棋人,会屈身献媚的掌控者,像极具迷惑色彩的蛇,被缠住就完全无法脱身。
“这叫什么?以身相许……”他目光从陆梨阮的眉眼徘徊到微张的唇。
凑过来,垂着眼眸,柔柔地看着,直到吻上,他舌尖擦过陆梨阮柔软的唇瓣时,近乎痴迷地想:那些担忧的,责备的,欣喜的,为自己不平的话,到底是怎么说出来的……
为何会如此合自己心意,顺着细瘦腕子滑下,此时硌着嵇书悯手掌的佛珠,让他感到些许疼痛,也牵引着他的神智。
或许真的是哪世的修行,才换得渡苦海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