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看到聚在一起的几个姑娘。
其中一个便是陆羽画。
陆羽画机敏地察觉到了陆梨阮的视线,把自己往别人身后缩了缩。
瞧她这副模样,陆梨阮便知道,她肯定是一直在注意着自己。凭借对她们姐妹多年的了解,陆梨阮猜都懒得猜,就知道她刚在说什么。
不长脑袋的东西。
陆梨阮和嵇书悯在一起时间长了后,发觉自己说话都刻薄了,而有时候对人或事儿做出刻薄的评判,会让自己心里面十分舒畅。
大约就是,自从没有了素质,整个人精神状态好多了。
原本陆梨阮是个不说重话的人,但后来有时不经意间说了句促狭刻薄话,就听一旁的嵇书悯发出“啧”的一声。
声音里居然透着几分自满:“梨阮学到了我几分皮毛。”
这是什么好事儿吗?
陆梨阮本不想继续学,奈何嵇书悯兴致勃勃地,时不时地就教陆梨阮些非常形象的埋汰人的话,陆梨阮被他逗得憋不住笑。
这些莫名的东西,便以奇怪的方式,进入到了陆梨阮的脑子里,下意识学以致用,灵活贯通。
说陆羽画不长脑袋的东西,陆梨阮半点不会愧疚,因为说的是实话。
若说陆羽诗还有几分眼力见儿,陆羽画则一根筋,自小也不知道自己哪儿与她不对付,她见自己一次便要与自己不对付一次。
二皇子出事儿后,二房三房近些日子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哪儿牵连到自身。
陆羽画却还一贯如此,也不知道她家里究竟有没有叮嘱过她。
听陆挽芸和自己讲过,陆羽诗能进宫给二皇子做侧妃,可把陆羽画给羡慕坏了,听说她央着她爹娘,也让她去给二皇子做侧妃呢……
陆挽芸讲这话的时候,神色间浮现出鄙夷之色:“还想着姐妹共侍一夫,和自己亲姐姐争宠呢,真毫无廉耻心!”
陆梨阮不评价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但就凭着她说出这话,也不知道二房是怎么敢自诩清贵人家的,就是这般教导儿女的?
刚四皇子妃从旁经过时,偶然间听到她们几个人在讲究陆梨阮:“瞧她那憔悴德行,必定是在三皇子府过得不顺。”
陆羽画阴阳怪气道:“她最爱装模作样了,咱们就看着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几人不敢明着讲究皇子,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三皇子那般阴鸷古怪个人,在府里说不定怎么磋磨陆梨阮呢!
说得就好像她们亲眼所见般,看到了陆梨阮的惨态。
“她们才古怪得很,竟是见不得别人半点好。”四皇子妃皱着眉,轻啐了一口。
她是几人中最活泼大胆的,此时真心实意为陆梨阮打抱不平。
“要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她们传出去的,梨阮赶紧让人去撕烂她们的嘴!”
她所说的那些话,便是京城贵女中,一直传着说陆梨阮过得难堪,整天得忍受三皇子的脾气,根本不得宠……
更有甚者,偷偷地传三皇子脾性古怪,两人根本就……三皇子妃一直都在守活寡,可怜见的哟……
陆梨阮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呢?
是从小喜子那儿。
那段时嵇书悯乐于打探有的没的,上到官员间秘密勾结,下到市井秘闻,杂七杂八的来者不拒,每日津津有味地像听书一般。
还要嫌弃苦哈哈说书的小喜子磕巴,让人扫兴,后来干脆就让人写下来,他再与陆梨阮一同来看。
有一次睡觉前,陆梨阮换了寝衣,看见嵇书悯手里捏了张纸似笑非笑地靠在床榻里。
“你看什么呢?”陆梨阮随口问了句,接过嵇书悯递过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