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个人哭坐在大殿中,心中百味杂陈。
她面皮上只觉一阵热胀,嵇书勤刚才所说,她听陈氏讲述时,并未想过。
可不过那么点事情……
自己亲生的孩儿,居然如此不给她面子。
她以后该如何面对安家?
皇后对安家还有些感情,存了些补偿的心思的。毕竟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兄长,虽分离多年,依旧是存着亲缘。
可嵇书勤却不一样。
嵇书勤自幼长在山寺中,甚至连安家都没有去过。
时至今日,除了在朝堂上相见,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舅舅长什么样子。
可对方却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地想要摆布利用自己,并不高明,甚至显得急不可耐,没半点城府。
但嵇书勤的心中也不好受。
他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只不过是挨着靠着那个位置站了站,便感受到孤家寡人般的体验。
他能与谁倾诉?
与谁商议,又与谁亲近,谁面对着自己又能不失本心,不生变化……
嵇书勤觉得自己分辨不出来,即便他能分辨,也不愿面对。
一次也罢,两次也罢。若是一次一次,一个一个,都逐渐变了模样,嵇书勤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调整心态面对。
他本是性情真挚,心胸坦荡之人。不善与人勾心斗角,亦不善尔虞我诈。
他愧对了别人,会心中思忖良久,别人负了他,嵇书勤一样会难以释怀。
此事终究以安家对兵部尚书赔礼道歉,兵部尚书瞧在大皇子秉公处置的份儿上歇了气儿。
安家罚俸,几个纨绔子弟搞得赌场之事,因没出什么人命,便提起轻放,冲了公银。
陈氏在家气的直哭:“那日娘娘分明是……”
“你这婆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安大老爷此时,却已经没心思管什么小儿子那点儿烂事儿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这般处置,是不是大皇子殿下已经恼了他们?
不然为何皇后娘娘开口,依然没半点儿用处。
想到这儿,他的心中是越发忐忑。
只恨自己当日,实在是太过轻狂了……
如今仔细想想,不该如此。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希望日后有什么法子,能与大皇子殿下说上几句。
可在心底,却渐渐生了几分怨怼,不仅是对嵇书勤,也是对皇后。
这么多年连累的安家没半点儿起色,如今做出这副铁面无私的样子给谁看?
旁的世家,谁不是活的好好的,撑的盆满钵满,到了安家,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