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老靳给我打的电话……他在外地给人跑车呢,现在回不来!”
“你姓?”
“我姓赵,赵礼柱。”
“我,我姓张,张春霞。”一旁的女人也小心翼翼地接口道:“赵老弟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瞧瞧孩子……”
“进去吧,就陪在孩子身边,不许随便走动,不许碰任何东西,不允许擅自问孩子关于案件的问题,听明白了吗?”
“唉……唉!听明白了!”
两人弯腰从警戒线里过来,脚都像不知道怎么走路了一样。
“禾呀!小禾呀!”张春霞看着靳树禾,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声儿都抖了,一把把小小的孩子搂在怀里。
“哎呦喂,咋会出这样的事情哟!小禾可怎么办哟——”她哀哀嚎哭,怀里的孩子只是发抖,目光呆滞,一滴眼泪也没有。
“警察同志不是告诉咱不能胡说话了吗?你咋记不住?一会儿给咱们撵出去了!”赵礼柱拍了下她。
“是是是,我这,咋都忍不住啊……”
赵礼柱蹲下身子:“小禾,你爹明天就回来了,别怕,叔和婶儿一起陪着你,等会儿警察同志同意了,你就跟着叔回家。”他粗大的手掌拍拍靳树禾的头。
孩子垂着头,一声不吭。
“咋还让孩子呆在这儿呢啊,不能让孩子先跟咱回去啊?”张春霞嘀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站在外面都害怕,这孩子不得吓出个好歹啊?
“是咱们懂还是人家警察同志懂啊?”赵礼柱摇摇头。
前后自建房的住户们几乎全都来看热闹了。
平日里小青年儿打个架,夫妻吵个嘴,也不少人看热闹,但今天大家脸上的神情,和平时却不一样了。
这……这可是把人整死啊!
听说就那么血淋淋地,拖出去那么长一条子啊!
距离这么近,邻里邻居,众人都开始自危起来。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您给我们解释解释呗,不然我们不安心啊!”
“是啊……哎,我听说,是,是那个什么,连环杀人犯,真的假的?”
“不能还在这儿杀人吧?”
人群中窃窃私语。
“死的是小禾他妈啊?哎呦,真吓人啊,这孩子看着什么了啊?”
“小点声,孩子还在那儿呢……”
警察努力将人群驱散。
“都回去吧!不要耽误警察工作!散了吧散了吧……”
一个神情威严的警察,步履坚定,跟在女警身后朝着靳树禾走来。
他对陪在孩子身边的两个大人点点头:“我是市局刑事组的副队长,我姓吴,来和孩子了解下案发时候的情况。”
“吴,吴警官,你好,你看孩子这……”赵礼柱把靳树禾挡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道。
“警官啊,能不能让小禾先回我家啊,您看孩子都吓坏了,能不能先别问了啊。”张春霞于心不忍,也跟着求情。
“我们这是对目击证人的例行询问,知道孩子还小,我们会注意问话方式的,但时间就是破案的关键,越早了解信息,了解越清楚的信息,便越有助于我们开展调查侦破工作,还请你们理解配合。”
吴警官有理有据的一番话,让两个本就说话磕磕绊绊的,更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吴警官低头低头看了一眼被两个大人挡在身后,缩成小小一团的孩子。
这一眼,让他怔愣一瞬。
刚刚还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声不吭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来,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里,没有泪水,只有不符合年纪的坚强与冷静。
他看着说话的吴警官,似在认真分析他说的每一句话。
吴警官原本是对着两个手足无措的大人说话,见他如此,心念一动,对两个大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别说话。
然后自己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和靳树禾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