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班淮浑浑噩噩地站在殿内,站在他身边的仍旧是那些熟悉的纨绔。但是他们这些纨绔,平日里就算上朝,也不一定能来齐全,今天怎么都在?
其他几个纨绔比班淮更震惊,平日里班淮就不爱上朝,现在他身上带着孝,就更有理由不来上朝了,怎么今天竟来了?不过现在是朝堂上,他们也不好问,班淮比了一个上面的意思,没有说话。
其他几个纨绔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竟是陛下的意思。
半个时辰以后,陛下还没有出现,朝臣们心里有些纳闷,这比平日大朝会开始的时间晚了半时辰,陛下怎么还没出来?
大家正在猜测的时候,容瑕等四人出现了,他们四人皆神情凝重,自进殿以后便一言不发,惹得其他大臣心中疑云顿生,却又摸不着头脑。
“太子殿下到!”
众人看到太子身穿绣龙纹太子锦袍,头戴五龙绕珠冠,带着太监走了进来。这个太监朝臣们认识,是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德。
“父皇有命,由孤监国,”太子走到殿上,他没有坐龙椅,而是坐在了龙椅下方的副位上,“父皇身体不适,暂歇需要休养几日。所以最近一段时日,就要拜托各位大人了。”
陛下身体不适,甚至到了要太子监国的地步?!
“臣等参加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得,反正他们就是做臣子的,帮着皇上办事,帮着太子办事也没什么差别,只要这个太子正常,不会莫名其妙发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能忍。
唯一让人觉得微妙的是,这种紧要关头,陛下召见的四个人都是与严党或是石党无关的人,可见严晖与石崇海在陛下心中,已经失去了地位。不然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事,陛下只宣召了成安伯等人?
太子性格比较温和,加上根基不稳,所以在朝堂上说话做事,难免会大打折扣。好在严党与石党之前大受打击,在朝中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加上还有容瑕等□□忙,这个大朝会也算是圆满结束,太子甚至还赢得了不少官员的赞誉。
朝会一结束,太子便赶回了大月宫,把今□□堂上发生了什么,大臣们都报告了那些重大事件,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云庆帝,就连奏折很多都给云庆帝读了一遍。
云庆帝对他这种恭敬态度十分受用,原本对太子升起的那些不满之情,也渐渐烟消云散了。
只是这份好心情,在听到下人说二皇子与看守他的护卫起了冲突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云庆帝冷下脸道,“不用管他,有他闹。”
“父皇,”太子犹豫了一下,“二弟只是性子鲁莽,只要有人好好跟他解释,他一定会明白的。”
“解释?”云庆帝不满道,“他都二十了,还如此不长脑子,难道真要把朕气死才甘心。”
“可是……”
“你不用再帮着他说话,”云庆帝气得半边脸的表情都僵住了,“以朕看,朕这一身的毛病,有一半就是他气出来的!”
太子张了张嘴,看着云庆帝气得扭曲的脸,不敢再刺激他,只好继续读奏折,转移云庆帝的注意力。
“容大人,”周大人与容瑕一起走出宫门,对他小声道,“陛下的身体怕是不太好了。”
容瑕叹息道:“陛下乃是上苍之子,有苍天庇佑,定不会有大碍的。”
周大人知道他这是在说场面话,便笑了笑:“我亦是如此期盼着。”
容瑕转头看着周大人,认真道:“陛下身体定不会出事的。”
周大人愣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容大人说得是。”
“周大人,君珀。”班淮见到两人,拍了拍身下的马儿,让它尽快追上去。容瑕回头见是他,忙勒住缰绳,不让马儿继续再往前走,等班淮靠拢后,他略落后班淮半匹马身,“伯父。”
班淮打个哈欠,一大清早就被迫起床,他精神头实在好不到哪儿去,“陛下那里怎么样了?”
周大人看了容瑕一眼,没有说话。
容瑕小声道:“陛下身体有中风的情况,需要静养。”
中风?
班淮暗暗吃惊,这个毛病可很难治的,轻则手脚不灵便,重则只能瘫痪在床。难怪会让太子监国,一个中风的皇帝,还怎么高坐庙堂之上?
周秉安更加吃惊的是,容瑕竟然把此事告诉班淮了,难道他不怕班淮藏不住话,给他带来麻烦吗?
等到分路而行的时候,周秉安见容瑕跟着班淮去了一个方向,顿时恍然,看来容瑕是真的把班淮当做岳父在对待的。那个福乐郡主当真有这么大的魅力,竟让容瑕做出此等行为?
他抬头看着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暗暗摇头。昨晚还是春雷阵阵,今日便阳光灿烂,这天气可真是捉摸不透。
班淮难得主动邀请容瑕上门做客,这是容瑕与班婳订婚以后,就很难得到的待遇了。所以今天当班淮邀请他上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他这位未来岳父说过,男人在追求心仪女子的时候,脸皮要厚一些,所以他这是在好好向岳父学习。
“小的见过老爷,见过成国公,”班家的门房们见到两人,行礼的行礼,牵马的牵马,态度殷勤又热情,几个小厮围着二人,送两人进了门以后,才行礼退开。
这也是班家下人的一大特点,那就是对主人客人都特别热情,这种热情给人一种,所有下人都期盼着他的感觉。
容瑕去过很多人家做客,像班家门房这般殷勤客气的,还真没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