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过后,连御发现白娇娇果然歇了心思。她不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再浓妆艳抹,她每天穿着干净,一张素脸朝天,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往日的白娇娇是连氏集团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可如今她每天马马虎虎,连头发都只是随手抓一只鲨鱼夹挽在脑后,若不是皮肤依旧白得发光,气质依旧干净,恐怕扔进人堆里都要认不出来。
最近公司里对白娇娇议论纷纷,有人说她勾引连御失败,被连御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离卷铺盖走人已经不远了。还有人说,白娇娇恃宠而骄,可连御却已经腻烦了她,她苦苦哀求无果,所以才会这般心灰意冷,像丢了魂儿一样。
不过也有人认为,白娇娇在连御那里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东西,只要她离开公司改头换面将自己包装得好一点,以后嫁个豪门也不是难事。
毕竟她那张脸摆在那里。
无须多余的表情,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便足以勾得男人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连御都听在心里,刚好白娇娇从她面前倒了茶离开,她下意识叫住对方,“连笙她最近又缠着你了?”
女人回过头,脸上不曾扬起一丝笑容,“这是我的私事。连总,若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她全无告知的意思,连说话也夹枪带棒,连御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刻的滋味,连白娇娇已经走远都未曾发觉。她恍然发现,原来从前那般脾气好的女人闹起别扭来也这般满身尖刺。
她只不过是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都被她扎得鲜血淋漓。
但这毕竟是妹妹惹下的桃花债,她身为连笙的姐姐和白娇娇的老板,不能坐视不管。她拨出一个号码,对方很快接起来,连笙淡淡的声音响起来,“找我什么事。”
连御握紧手机,“妈妈一直希望你能尽快成家,陈小姐虽好,但她还有未婚夫。”
连笙打断她,“不关你的事。”
电话里沉默许久,连御的声音重新响起,“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陈小姐,就不要再去伤害白娇娇了。”
即使隔着电话,连御都能感觉到那头连笙身上瞬间冷下去的气势。她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向连笙拆穿白娇娇的身份,“现在她是我身边的秘书,如果你再对她死缠烂打,影响了她的工作效率,我不会轻易罢休。”
“你们已经结束了。”
连笙瞬间将电话挂掉,连御揉了揉眉心,简直越来越任性了。世界上哪有像她这样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
她把白娇娇当成棋子无可厚非,可现在白娇娇是拿自己的钱替自己办事的人,她绝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妹妹伤害白娇娇。最近白娇娇情绪一直不高,她都看在眼里,比起这样无情无绪的白娇娇,她还是更喜欢过去任性放肆的白娇娇。
秋月白早已将抽屉里的化妆品全部扔掉,如今看见一只幸存的口红,她沉默半晌,毫不留恋地丢出一个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白秘书见状担心地走过来,“娇娇,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你跟连总请个假去医院看看吧。”
秋月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看医生没用,我得的是心病。”
白秘书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转身给秋月白泡了一杯红糖姜茶,“解铃还须系铃人,等你双休的时候,坐下来好好跟对方谈谈吧。”
但没等到双休,连笙的身影便再一次出现在了公司门口。秋月白远远一望见便立刻转身离开,连笙神色一冷,大步向她追过来,走投无路之下,秋月白只好跑向连御的专用通道。
打开电梯门的刹那,连御清冷美艳的脸却缓缓映入视线。
秋月白一怔,身后又响起连笙高跟鞋的声音,她抿了抿嘴唇,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假装一脸平静地站在连御身边。连御低头看向一声不吭的人,又抬头看向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追进电梯的人,“你怎么来了。”
连笙低低一笑,“找个人。”
说话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秋月白,她的表情实在可怕,秋月白下意识地贴紧了连御,小心翼翼地揪住她的衣袖,望向连御的眼神终于示软。
连笙将她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娇娇,过来。”
秋月白摇头,“我与你已经无话可说。”
连笙的眼一下子冷下去,秋月白努力将自己藏到连御身后,“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她努力绷紧了表情,“连总会误会的。”
“误会?”连笙差点气笑,在她看来,自己跟她之间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
连笙抬脚向她走近,却被一只手缓缓拦住。连御转眼看她,神色冷淡,眉目间已然有了几分外界口中所说的狠厉,“公司不是你可以任性胡闹的地方,你们有什么事到公司外面去解决。”
秋月白盯着连御拦住连笙的那只手暗暗一笑,连笙可不就是来带自己走的吗?
你这样拦着人家,人家还怎么带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