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易家属于古武家族的事情,夏老将军也很清楚。到了他这个。级别的人,就算是一些隐秘的事情也不会对他隐瞒,因此他判断林耀与易家有合作关系,甚至怀疑易家的重新崛起跟眼前这个神奇的年轻人有关系,只是在谈话中大家都刻意避免提起这个话题,毕竟这属于隐秘,而且夏老将军也不愿意在外谈论军队的事情。这是纪律。
表面上大家都看起来兴高采烈,除了一个落寞的身影。
夏雨圭一直低着头,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气度风采,也不是林耀来之前被爷爷夏秋生利用,作为忽悠林耀父母的诱饵时那种含羞腼腆。
夏雨变难过了,她一直不知道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两个男孩竟然是同一个人。这次从北京回来的时候爷爷没有说。是林耀出现在会客室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然后,震惊,然后,难过。
他不理我了!
夏雨受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这个以前一见到自己就拘谨含羞。时常偷偷瞄自己一眼的男孩不搭理她了,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感觉一阵难过,心里隐隐有些空虚。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
以前被最好的姐妹小晴在只有两人的私下场合里调笑,宣称林耀是自己的老公小古力是自己的儿子,那个时候虽然一直把这种话当成玩笑。自己也没多想什么,但夏雨受觉得当这些玩笑的事情失去了基础,以后再也不能开类似玩笑的时候,自己的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痛。
哪怕是混混模样的林耀没有与心目中惊鸿一瞥、印象深刻的那个俊朗神医重合起来,夏雨变也并不反感林耀。反而有些喜欢跟他在一起。
一起划船,一起吃饭,一起傻看着公园里的花花草草和过往的人群。甚至一起去托老院做义工,这些记忆都很美好,很珍贵,可惜现在看起来要成为永久的历史了。
我有没有喜欢过他?那个混混模样的他。
如果不喜欢,那为什么以前很多日子都总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又救了一个落难的孩子,有没有机会再一起出去玩。
如果喜欢,为什么那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心里偶尔还会浮现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子,尽管现在知道那个男人其实就是他自己,但那时候不知道啊。
而且,在爷爷的命令下打电话要求他出手治病,然后被直接拒绝了。然后自己竟然跟他再也没有联络,连去北京时都没有特别的恋恋不舍。在飞机上也只有对他的埋怨,那种毫不留情拒绝出手治病,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的埋怨,甚至自己还暗暗下决心再也不要看见这个人了。
“也许是不喜欢吧,因为我在北京偶尔想到他的时候心里依然只是埋怨。而不是理解他和原谅他。”夏雨变暗暗在心里总结。“可不喜欢的话,为什么我在北京的时候经常有想到他?尽管结果是埋怨,可一直就没有轻易的淡忘,还想着有一天他会主动跟我解释和道歉。”
“最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我不喜欢他,今天遇到了会感觉到心痛?他不理我了,我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得想要掉眼泪?”夏雨变越想越纠结。整个人都傻了,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也不继续听别人的聊天,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醒过来的夏雨变感觉更加难过,望着面前双手捧着的玻璃杯中发呆,杯中那娇艳欲滴的鸳箩花如同七、八只艳丽的水母,在玻璃杯中随着因水温变化而产生的暗流游曳,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只是夏雨变再也没有欣赏的心情。尽管这种鸳箩花的美丽曾经让她惊艳。
此刻没有人搭理夏雨实,罗济民和林红梅是为了避免尴尬,毕竟刚刚才被夏老将军忽悠暗示这个女孩将来一定是自己的儿媳妇,那时候他们两夫妻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目光织的网都不知道在夏雨变脸上铺了几层。
四今突然变成了破裂的泡沫,他们当然不能再注视夏雨有 是回避。二来是隐隐有些小生气,好歹自己两口子也被忽悠了,这个姑娘当初虽然没有亲口承认,但那欲拒还迎的表现明显就是在配合。
成德少校的位置一直就在靠近会客室房门的位置,与接待客人的沙发位置相距三、四米距离,此时他一如既往的坐得笔直,目光平视在正前方的墙壁上,余光则关注着老首长的情况,避免漏过相关的指示。
夏雨受的婚姻安排成德知道得非常清楚,他知道这个性格相貌俱佳的好女孩注定了要成为康家的媳妇,跟那个除了长相几乎一无是处的男人过一辈子,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惜。
成德很好的遵循了一名军人的职责,不闻不问只听命令,对于可怜的夏雨受,他干脆一个眼神都不给,也不给安慰。反正这种事情于事无,补,反正天底下比她更可怜的大有人在。
林耀有注意到夏雨变的异常,只是他没想做些什么。
既然她已经决定去北京,目的很显然是配合夏老将军的要求跟康迫凯培养感情,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且不说这些日子一点音讯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两个有可能成为情侣的人应该发生的情况。
就算是以前,自己跟她也没有谈恋爱啊。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夏雨受的真正心思,也许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好感吧,也许仅仅是对她干净清爽的外表很喜欢,也许是喜欢她的朴实风格,那种相对于城市女孩很难得的朴实感觉。
“算了,距离和时间永远是感情无法逾越的鸿沟,就当是一个过去式吧。其实过去也从没有发生过什么。”林耀依然没有正眼看夏雨变。但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她,发现她此刻成了一个木头。
与此同时,虽然林耀理智上做出了分析和判断,并有了一个也许坚定也许脆弱的决定,但一种极为狂躁的冲动也在袭击着他的心灵。
他有一种冲动,直接上前掳了夏雨变然后冲出房间,跑到没人的地方。跑到深山老林,将这个已经诱惑到他的女人就地正法,让她成为自己的禁商。
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后来林耀都无法集中精力听大家的说话。好几次都要被母亲林红梅暗地里捏一把胳膊才醒过来。
当最后一次被母亲林红梅捏醒的时候。林耀发现大家在结束谈话准备道别。于是赶紧附和几句客套话,暗想自己跟夏雨变无缘,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
离开的时候夏雨变走得很慢,低头跟罗济民和林红梅打招呼后挪出了会客室,她没有跟林耀道别,这个细节大家都注意到了,但都装着没发现。众人热情的客套说下次再来啊有时间一起再坐坐啊之类的废话,然后主人将客人送出了长长的走道。
嗯。无,缘!
林耀回到会客室,重重的点头给自己鼓气。
“耀儿,我要说说你了。”罗济民和林红梅也跟着林耀回到会客室,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也不忙着去办公。罗济民率先开口,“最近你说话都很直接,很冲,这样不好。”
“哪怕你要拒绝别人,也不应该把话说得这么死,这么冲,让人听着难受。”罗济民继续教育着林耀,他不想因为社会阅历的原因让林耀在人际交道方面吃亏摔跤,“这种态度和方法会让你竖敌很多,到时候会很被动。”
管他娘的被动!林耀心头暗骂一句,心想我还觉得憋屈了呢,就这种态度我都不愿意,还要更温和更讨好?那可办不到!
林耀没有接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目光中的情绪被心细的母亲林红梅看到,于是林红梅立即打断丈夫的教。
“那没办法,如果态度不坚决的话。别人会死缠硬磨,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的人太多了,特别是像这些要找耀儿看病的人。绝对都属于同一种情况。”
“你这不是叫耀儿为难么?”林红梅做出总结,儿子表现有些异常,她得帮忙撑着,还得给打气,无论如何都要支持儿子,这是林红梅的原则。“耀儿,以后少来药厂,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就这么办,没有大事的话我们也不通知你来了,就算要来也晚上来,让妈看一眼就好。”
罗济民叹了口气,也觉得没办法。妻子林红梅说得对,这些人,特别是求你办事的人,只要稍微对他们态度好一点,他们就一定会得寸进尺的提要求,不磨得你想撞墙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