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判有些为难道:“贵妃娘娘,这,于理不合。”
“没有什么合不合,照贵妃娘娘说的办。”
凤睿转头,赵崇不知何时赶来,站在不远处,从他眼中依稀可以看出两分痛惜。
她心中冷笑,收回目光,用帕子轻轻沾着赵珺脸上的灰尘和血渍。
赵崇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心中猛然愧疚难当,凤睿自进宫以来便恪守本分,处事公正。
除了萧妃,宫中其余妃嫔但凡提起她,便没有不说好的。
那般持重守礼之人,今日却疯魔至此,甚至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内心长叹,道:“闲杂人等出去,只凤贵妃同崔英在旁协助。”
天子发话,宫人迅速散去,凤霄不动声色看了眼张院判,跟在凤云卓身后跨出内殿。
见赵崇还等在外殿,上前道:“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
见着凤霄,赵崇便不自觉有些心虚,客气道:“凤爱卿有话直说。”
凤霄神色漠然,问:“皇上难道不觉得此事过于蹊跷?”
赵崇微微一愣,道:“爱卿此话从何说起?”
凤云卓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先是一众朝臣力荐从天鳌山开刀,还道什么天鳌山一倒,其余几个便不成气候的鬼话。”
“再是我们才进天鳌山不久,便不知从哪窜出一群受惊的野鹿。”
凤云卓说到此处,嘴角一斜,嘲讽道:“这便罢了,只是,不知为何天鳌山上竟到处埋着火雷,若不是咱们跑得快,就同那些鹿一样被炸成块了!”
赵崇惊的站起身,道:“你说什么?火雷?”
凤云卓瞪他一眼,气呼呼从马车上拎下一个火雷残骸丢至赵崇脚下:“皇上自己瞧瞧吧!免得说我捏造事实!”
说罢便负气般撇开脸,面色冷然看着地面。
“岂有此理!”
赵崇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他不过是料定赵珺此番剿匪必定战败而归,到时好借此事发作,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可他从未想过要赵珺的命啊!
想到从前同赵珺相处的那段时日,他肠子都要悔青,踉跄着往内殿迈了两步,隔着门低声道:“珺儿!是父皇没有保护好你!是父皇想错了!”
内殿。
凤贵妃早已收起眼泪,定定坐在床边,意味不明道:“一切,便都有劳张院判了。”
张院判恭敬道:“娘娘请放心,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说罢,拍了拍床上的人,道:“殿下,劳您起身用药。”
话音一落,本该重伤的赵珺立马翻起身,活动了下脖子,小声道:“我都要睡僵了!”
恰逢皇上在门外讲话,内殿三人齐齐噤声。
赵珺听到皇上的言语,眼眸中挣扎片刻,随后决然道:“药给我。”
凤贵妃不犹豫,将那颗药丸递给他,凤珺接过,也不就水,生嚼咽下。
不多久,他脸色就开始变化,从苍白慢慢转为青灰,到最后,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张院判察觉到凤贵妃的紧张,道:“娘娘放心,葛老的药,一般不会出错。”
凤睿点头,道:“多谢您。”
“娘娘客气,殿下仁厚,是百姓之福,老臣帮他,便是帮天下黎民百姓。”
张院判祖上原本就同凤家有些渊源,这些年,两家也一直暗中来往。
再加上凤林之前慷慨,将回春丹分给他,张院判是本着投桃报李的态度来的。
况且,太子仁德,也不是假的,这般找上他,便算是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