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后,风发舌头有点大了,举起酒盅对着顾凝和楚元祯道:“东……家,奶……奶,风发我……祝你们比翼双飞……白头偕老!”末了还添了句:“再一次洞房花烛小登科!”
虽然他说得诚挚,可还是把顾凝臊得脸红了红,却也不躲闪,端了酒盅在隔壁桌陪饮了。
方才在楼上的时候,楚元祯深深地凝视着她,情意绵绵地耳语,:“为夫赔夫人一次洞房花烛如何!”
不曾想这帮掌柜的竟然都看得清楚,个个来敬她喝酒,三五盅之后楚元祯便握住了她手笑着,“你们仗着自己年纪大,便来欺负我家娘子,我们代她饮了,回头跟你们找补回来!”
几个掌柜相视吃吃地笑,寻思饮得脸颊醉若桃花是帮了东家,若是让少奶奶料醉,那可是罪过,都大笑着抱拳恭喜,玩闹着说送入洞房。
待客人们散了楚元祯二话不说抱起顾凝回后院,贪喝了几杯,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脚步有些虚浮踉跄了一下,抱着怀里的人儿倚在假山上。
顾凝挣扎着下来,笑道:“我曾喝醉,倒是你醉了!”
楚元祯托起她的脸,下半夜的月亮清明得很,流光映进她的眸子里,星星点点,他声音低醇沙哑,专注地道:“阿凝,我曾想这一生如果能有座香楼和你一起终老,跟你一起调香品香,一起种菜赏花,便……是幸福了……”
他的声音如水,眼波如蜜,让她深深地沦陷,偎进他的怀里,他垂首捕捉到她芳香的唇,月色静好清风徐来,温软的身体是令人留恋的港湾。
换了环境心情舒畅,于心意相通之境,享水口融之欢,各种妙处,自无需一一描述。
第二日楚元祯去谈生意,没人叫顾凝起床,等她在一片花香中醒来,恍然如梦,这便是她从小的梦,有个心爱的人,住在一片花园里,可以浪费大把的时间用来谈情说爱,种花调香,时不时地请朋友来喝茶品香,再有几个小鬼头环绕膝下……
人生有无数种活的方式,可每一种都是为了通向死亡……她觉得梦想的地、太过于奢靡,所以如果有心爱之人,小鬼头绕膝,就算生活艰辛,也无所谓。
她懒懒地起了床,披着薄衫轻衣去屏风后洗漱,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浅化妆容,眉如黛眸如水,她笑了笑,在座画楼中等待自己的男人来宠幸,这个人不是她,只靠着男人的恩宠泽养,那也不是她,她不会变成那个只能在家里等待丈夫归家,时不时地还要担心他是不是出去鬼混,或者有了别的妇人的怨妇!
她脱下华丽的软纱长帔,换上干净利索的衣裙,然后挨间屋子转悠,找到了调香室,她从楼后的小间里找到了竹篮,剪刀等物,又找了顶大斗笠背在背上,踩着清晨的阳光去花园里摘自己喜欢的花朵。
桅子,蔷薇,各种香草,这座院子里种了很多,而且总能发现惊喜,也许就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却生了几棵杜蘅或者玉簪花之类的。
晌午楚元祯回来画楼每个房间都找遍了,也不见她的人,花园的角落也翻遍,依然不见,他有些着恼,等她出现,他一定要好好让她补偿。最后看她笑眯眯地端着托盘轻盈地走来的时候,他又心软如蜜,快步迎上去。
“你去做饭了?”
顾凝笑了笑,“那边有厨房,大婶们都在忙活,我也去凑凑热闹,你不是说喜欢吃我做的莼菜羹,水煮鱼吗?”
她做了家常豆腐,清炒苦瓜,木耳鸡蛋,水煮鱼,莼菜羹。
顾凝帮他盛了饭,又递过去筷子,“这是第一次,所以你美美地好几个菜,要是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只能三菜一汤!”
楚元祯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人就是奇怪,我突然觉得如果我跟你回去种地,那是最好的。”顾凝白了他一眼,“人都是往享受偷懒处想,种地的人从来都想变成地主,雇了仆从自己不干活,可不曾有享受惯了还想去种地的!”
楚元祯笑着点了点头,这倒是,就算他想跟她去种地,可自己和她兴趣都不在那里,到时候日子过得清贫了,他怎么忍心让她受苦?
吃完饭,两人一起从地廊下摆弄顾凝泡沫塑料在瓷罐中的花瓣,清香馥郁,两人说了一会话,顾凝让楚元祯去休息一下,睡一觉,她叫他起床去铺子。
楚元祯打了个哈欠,“哪有那么好的命?从小就觉少!”
顾凝嗔了他一眼,“那现在让我来管成不成?”
楚元祯笑了笑,顾凝便跟他说午饭后休息小半时辰,然后去睡半个时辰,起来精力好,且对身体更好保护心脏!既然她如此说,楚元祯也就不客气,抱着她一起入眠,两人一起睁眼醒来,相视而笑,顾凝起身帮他更衣,又看了看他发髻有些松散将他推坐在梳妆台前帮他束发。
楚元祯看着镜中的小女人,道:“等下跟我去铺子吧,我要去后面的作坊,让你看看。”
顾凝抿唇,“我不去,”作坊是一个香铺最重要的地方,那里的人必须可靠,因为牵扯到保密泄密的事情,很多都是一辈子甚至一家子都在这里,一直做着那一项工作的。
楚元祯垂下眼睫,又笑问,“阿凝,对你我不曾有秘密,再说明如果还要瞒着你,那我做得既失败又没意思!”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