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童儿不待吩咐,便把提来的饭盒揭开来,摊在桌上,居然四菜一汤,面饭俱全。
“这……?”
“你觉着新鲜?”三姑娘一笑:“今天你刚来,就算是我给你接风吧!”
孟小月看着她呐呐道:“这就不敢……”
“别客气吧!”三姑娘说:“本来我爹要来的,正好王爷有事,找他商量去了,就由我来陪吧,请坐呀!”
看看桌上的菜,做的倒是还真精致!
孟小月点点头,也就不再客套。
三姑娘一面为他布菜,说:“是我自己做的。”拣了条鱼放在他面前:“尝尝这个,藕糟小鱼,今天才开的罐子,可比王府里的师傅也不差呢!”
自不幸落难,充身奴市,年来辗转流离,何曾这般吃喝?孟小月内心之一番感触,不可言喻。难得三姑娘殷勤关照,善解人意,只顾他眼前吃喝绝口不提他伤心之事。
倒是孟小月忍不住问说:“姑娘在这里是……还有令尊……”
三姑娘放下筷子,一笑说:“你看呢”
孟小月摇摇头,实是不知。
三姑娘“唉”了一声,淡淡一笑道:“说来我们也相差不多……我爹与这里的王爷早年定交……承他不弃刻意留住,勉强算是他府里的一个清客,管些田地租约……一住两年,日子倒也清闲……”
“原来如此!”孟小月抱拳说:“原来是位饱学之士了,既蒙这里主人器重,当非寻常,失礼失礼!”
三姑娘一笑说:“你又来了……好吧,难得你今天空闲,我就把这里情形给你说说清楚,以后你办起事来也有个准儿!”
二人俱已吃饱,三姑娘吩咐随来的小童,把碗筷收拾干净,孟小月不敢坐视,也帮着一起整理,一面问:“这位哥儿叫什么名字?”
小童笑说:“我叫花宝,是我们姑娘的小跟班儿!”
三姑娘笑说:“贫嘴,还不快回家去,又想偷听说话,以后好到处学舌,是不是?”
花宝涎脸笑说:“我哪里敢?”提着食盒子一溜烟似地跑了。
二人落座之后,三姑娘各处看了一眼,笑说:“以前的花匠老冯年老走了,没留下什么东西,连个茶壶都没有,你先忍着点儿,三姨娘人最好,有她关照就错不了!”
孟小月说:“这已经太好了……”
三姑娘注视着他,忽然面现神秘地道:“孟小月,你真的姓孟?我是说,孟小月是你的真名字?”
这忽然的一问,不禁使得孟小月为之微微一愣。
“姑娘为什么这么问?”他不自在地笑了一笑:“有什么不对么?”
“那倒没有……我只是奇怪罢了!”
三姑娘接着含笑道:“其实你刚一来,我就听说了,所以才讨了个差事,故意到钱管事那里走走,听说你在未来以前,就惹是生非,吃了很多苦头这又何必?”
孟小月点点头:“姑娘说的是,只是生来性情就是这样,一时想改也不容易!”
三姑娘看着他点了一下头,怪神秘的样子。
“你这个人哪?一定是大有来头……反正你不说我也不问就是了,日子一长也就知道了!”
孟小月“哼”了一声:“你多疑了!”
三姑娘这才出了口长气道:“好吧,我就把这里的情形先给你说一说!”停了一下,她接道:“有两个人,你可是要多防着点儿,没事最好少给他接近!”
“姑娘说的是高……”“对了,高大爷就是一人!”三姑娘奇怪地道:“怎么,你也看出来了?”
孟小月说:“他是这府里的总管大爷!”
“所以我才想法子把你弄到了这院子里管花!”三姑娘笑态可掬地道:“这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他管不着的地方,就只这个地方,他高大爷要费点事儿……”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三姨娘的深闺,他不得不避个嫌,再说,三姨娘既要来了我,他就不愿多管了!”
三姑娘笑着接说:“你明白了吧!这是我的地盘,因为有了我,他就不来了!”
孟小月这才明白了:“原来如此!”顿了一顿,问:“这位高大爷又是怎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