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云再次趋前深揖道:“京里盛传王妃娘娘贤淑高贵,极具美艳……连圣上也知道了,为此江贵妃娘娘特别要我携来礼物一件,亲手面交给王妃……”
说着说着他的高傲神态不自觉地便显露出来,回身高叱一声道:“来,把王妃娘娘的礼物拿来!”
先时站在他身后,那个疑是姓井的黑瘦高个子,应了一声,趋前而近,手里拿着一个长形玉匣,双手呈上。
马步云接过来。跨前一步,来到郭王妃身前,屈身下弯,双手呈上道:“王妃请看。”
郭王妃点头一笑:“贵妃娘娘也太客气了。”伸手接过了玉匣。
马步云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对方,表情极是怪异,直似要透过这双眼睛,在郭王妃脸上找寻些什么,只可惜现场灯光亮是亮矣,总不若白昼那般令人看得清晰,是以他仍然难以看得清!
郭王妃转身把玉匣交给主座的王爷。
朱华奎接过来当场开视,一只光华灿烂的巨蝉,质地纯是金玉,看来价值不菲。
“哦,”朱华奎颇为意外地笑道:“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郭王妃接过来,取出一看,玉蝉上连着一条链子,正是用以佩带的饰物,当下笑向马步云说:“好漂亮,请马都督回去代向娘娘致谢,当然,我也会有一样东西回赠娘娘的!”
妙目一转,直向马步云逼视过来,和蔼中另有威仪,逼使得马步云不得不把视线移开一边。
金钟响,纱幔开,丝竹声里,另一班歌舞行将又要开始。
返回到下榻的紫辰阁,已是午夜时分。
一路车马风尘,原已够累的了,再加上晚宴上多喝了几盅酒,马步云这时候,可真感觉着有些倦了。
可是他心里盘算着一件事……
也正是这件事,一次次地刺激着他,使他精神振作,支持到现在仍然还不思困。
奉上了一碗龙井香茗,那个娇滴滴的俏丽小妾樱儿,一副娇慵神态地倚在他身边说:
“大人,您该歇着啦,这都多晚啦
说着自个儿忍不住先打个哈欠,自打京里跟着老大人出来,只当是一路上吃喝玩乐、游山玩水,该有多么舒服,诗情画意……谁知道满不是这么回事,老大人他根本就不是那种风雅的人,一脑子的官场进退,权力富贵,一路上烦也烦死了。
她这个小妾的身份,常常又是不上台面,像今天晚上王爷的请宴,她就没有办法参加,还得在房里干熬着等他回来。
马步云瞧着她,总算大开宏恩地摆摆手说:“我还有事,你去睡吧!”
“是……老大人……”
又是一个哈欠,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马步云又吩咐说:“叫井天铃进来!”
就是那个黑瘦个头,貌相怪异,马老大人身边寸步不离的传奇人物了。
井天铃闻声而入。
“大人一一”
“你可看清楚了?”马步云表情透着神秘:“到底是不是她?”
“灯光不明亮,看不清楚!”
“说的也是……”马步云冷笑一声:“不过从眉眼上看来,倒是与当年的郭维很像……
真叫人拿不定主意……真的会是他的女儿?”
“应该是错不了!”
“你这么确定?”
“这个……”井天铃屈卑地道:“卑职为了这件事,跑遍三省,一切来龙去脉都已调查清楚——甚至于当年经手介绍给王爷认识的那个皮号掌柜的,我都亲自见了面,他亲口发誓说,当年郭都督的千金,确是进了王府,成了王爷的第三房宠妾!”
马步云怔了一怔:“王爷的女人很多,会是其他的人吗?”
“不会!”
井天铃极有把握地摇摇头:“这件事卑职来前也早就查清楚了,王爷的侍妾共有六个,只有一个姓郭的,就是今天的‘如意鄂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