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上官灵婉拒道,“多谢太子殿下牵挂,臣女长姐虽然脾气不好,心却是不坏的。等下气消了,自然会回来接臣女。”
“是么?”刘陌淡淡一笑,道,“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上官小姐还是先上来吧。”
上官灵无奈,只得道,“如此,便多谢太子盛意了。”甚时男女之防并不严重,上官灵登了车,暗暗思忖刘陌的用意,她与太子并无交情,又不过是一面之缘,并不信刘陌会多在意自己。既已说明处境,按理,他就不该再坚持。
“上官姑娘,”果然,刘陌看着窗外,淡淡问道,“我听说,那日在临汾,我娘亲回父皇的信之时,在一边伺候磨墨的正是姑娘。姑娘可知道我的娘亲写的是什么?”
上官灵怔了怔,嫣然道,“太子殿下若是想知道,为何不亲自去问陈娘娘?”
刘陌沉默了片刻。
若是能问娘亲,他又何须在此问上官灵?
“若是陈娘娘愿意告诉殿下,自然会说。”上官灵慧黠悠然道,“若是娘娘不愿,灵儿纵是看到了,又岂好告诉殿下?”
宝蓝色的马车调转回头,又来到了街口。车夫四望一周,不见上官灵,怔了一怔。上官灵从车窗中瞥见,微笑道,“哎呀,想来今天姐姐气消的快,已来接我了。太子殿下,灵儿.告辞。”
刘陌颔首,有些好笑,随口问道,“姑娘与今姐来城南,是……”
“家嫂身子不好,”上官灵欠身行礼,“前些目子来吴家的春生医馆求了副药。今日特来致谢。姐姐与我闲来无聊,便陪嫂嫂前来,却不料吴大夫前些日子去了,败兴而归。 姐姐脾气不好,灵儿可能言语有所得罪,这才如此。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吴大夫去世了?”刘陌讶然道。
“是呢。”上官灵有些惊异,虽然吴春生是长安城知名的大夫,终究只是平民,如何入了太子刘陌的眼?
刹那间,刘陌想起了密报上,李非小妾数次造访吴春生之事。吴春生此时身亡,是巧合,抑或是,人为?
刘陌快速思虑着,道,“既然有人来接小姐,我便不多事了。”转身吩咐成烈,“速回博望殿。”
上官灵点点头,又行了一礼,下了车,远远的向自家马车走去。那边,上官云不见了妹妹,有些担忧。此时见了上官灵,方为心安,怒道,“你到哪里去了?”往她来处看,呢青色的马车正转了头,急速奔驰。前座上的男子青衣服饰,乍一眼看过去有些眼熟,上官云想了片刻,才记起正是太子刘陌身边内侍,刹那间,脸色乍青乍白。
这一切,刘陌都没有往意。他很快赶回博望殿。调来廷尉今张汤,问道,“城南吴家大夫吴春生身亡一事,可有疑点?”
张汤拱手行礼。有些讶异。“殿下身为储君,怎么会对吴春生的死有兴趣?”
刘陌闭了闭眼,道,“张大人,此事虽然不起眼,对我关系却不小。 还请大人详告实情。”
“从表面上看,并无疑点。”刘陌既然如此说。张汤便不再相瞒,想了想道,“实情还要调下面卷宗来看才能了解。”
太子调看卷宗。不是不可以,只是走了明面。便不免为宣室殿里的陛下所知。
当然,从刘陌找到张汤开始,此事便不免让刘彻知道。
吴春生是在两日前去世的,家人报地是骤亡。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地,那一日,家人唤他起床,就没了气息。
刘陌蹩了蹩眉,道,“我想亲自见一见他的贴身小厮。”
吴春生的贴身小厮。名叫专叶。此时被唤到廷尉府,脸色虽苍白,倒也还算镇静。
“大人说的那一日,”专叶并不知道刘陌的身份,但料能坐在廷尉府内堂上首,必不是一般人。他想了想道,“是有一位贵夫人来访。但是是与先生密谈,我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啊,对了,”他忽然想到,“那位夫人走后,先生倒感叹了一句,这位夫人倒痴心。第二次那个夫人来,说了些话,先生便思虑了好些天。”
李非的小妾痴心?刘陌冷笑了一声,听起来,其中多半是有玄虚的。 只是不好参进,论到医,自师公走后,长安城内,又有谁及地上娘亲?若想以医对付娘亲,不是太班门弄斧了些?或者,李芷看他如今住在博望殿,娘亲不能如对早早般时时看顾,所以欲要对付他?
他的思绪如在云雾中,看不清方向。总觉得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被忽略,困于局中。
“那吴先生在生时,”他以手叩着桌案,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举动?”
“咯,”专叶回想片刻,道,“前些日子上官夫人来访,吴先生说得了个名方,开给了上官夫人。今日上官夫人的二位小姐来谢,却不料先生已经去了。”
“成烈,”刘陌转身吩咐,“去上官桀家将那方子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