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有看到唐明睿也十分惊诧,不过自从大师兄出了事情以来,他变了好多,原来大大咧咧的性格变得细腻小心,所以即便是诧异,脸上也一片平静,转过脸朝着屋内,声音透着温柔:“大师哥,是唐大夫,可让他进来?”
他们与唐明睿并无多少交好,在莫大先生七十寿宴上同席而已,对此人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衡山的大夫,他怎么知道大师哥在这里,找他们又有什么目的?陆大有现在对谁都不放心,哪怕是自己的师兄弟。
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过了一会屋内亮起了灯,令狐冲道:“进来吧。”
人消瘦了不少,脸色有些白,眼神也不复初见时的光彩,批了一件青色外衫,头发简单的用发巾束在耳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消沉萎靡,唐明睿心中道了声可惜,面上并没有流露出异样的神情,此时一点不同都有可能刺激到他。
“令狐少侠,好久不见。”
“原来是唐先生,怎地深夜来此?”
两人对话客气不少,当初在衡山上同桌对饮,虽不投洽,倒也爽朗,如今只剩下疏远客气。
“本是来拜访故人,听说令狐少侠在此,特有一事相告。”唐明睿站在距离令狐冲十步之外,一个令人安心的距离。
“唐先生,请坐吧。”陆大有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给唐明睿倒了杯凉茶,回身帮大师兄系好匆忙之中没有整理好的衣带,动作温柔体贴,令狐冲仿佛是习惯了,脸上并无异样。
唐明睿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里,体会过情爱滋味,又怎么会看不懂陆大有眼中的深情?令狐冲有他做伴,今生亦不会凄苦了,但是看他神情,竟是尚未开窍,看来陆大有要有一番折磨了。
“我马上就走,只是来告诉令狐少侠,要小心你的师父,辟邪剑谱如今已经在他手里了。”
令狐冲初时还好好的,突然捏紧了拳头,猛的站起来,陆大有都被他撞的一个迾步,他眼睛都红了,厉声问:“你都知道些什么?老子凭什么相信你?”没有任何掩饰,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陆大有也狠狠看过来,手下安抚着大师哥,心下却对唐明睿的话信了三分。
“武林马上会迎来新一轮的风波,岳掌门会不遗余力的当上五岳掌门,真相如何去看了便知,信与不信,但凭令狐少侠自己。”唐明睿并不恼,只觉得有些惋惜。
“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陆大有还保持几分冷静,只是手有些颤抖,他无法真的相信是师父害了大师兄、师父是个伪君子,那简直和失去人生的灯塔没有分别,一时间难以接受。
唐明睿绷紧了嘴角,眼睛里显出些厉色来,让他原本温和的面孔便的凌冽坚毅,‘你曾杀了东方,我不让你偿命,却要让你无助时失去最后的一点希望,或许这才是最狠的惩罚,但这样,又何曾不是帮你?’心中所想并没有说出来,“故人相托罢了,你二人信也好不信也好,并不与我想干,我只负责传话。” 所谓故人相托何尝不是一个托词,令狐冲太直太愚,若不能认清岳不群的真面目,后面不知还有多少事情要发生,他自己受苦也就罢了,恐怕要牵连到东方。
令狐冲和陆大有一时间愣住了,所有的问题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拳过去毫无回音,别人不接你的招,你就算有再多的厉害招式也没用。
“令狐少侠,你问问你师弟便知,你受人污蔑,你师父可有为你解困?”
令狐冲低头敛目,让人看不清神色,对唐明睿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他知师父行为怪异,却不肯相信师父另有所图,那是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师父,就是为他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陆大有欲言又止,好一会见师兄看自己才点点头,令狐冲的脊背一下子垮了下去,看的陆大有眼睛都红了。
“你走吧,我不能信你。”
不是不信,是不能信。
令狐冲,不能早日回头,等着你的将是粉身碎骨,那时你又拿什么偿还陆大有的情谊。
唐明睿出去了,小东还没有出来,他戴好面具,在院中的竹椅上坐下来,听着竹叶的飒飒声,有些错觉,仿佛自己还穿着实验的白大褂,穿行在一个个实验室里,只是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时空轮转,肩上搭了一双手,手的主人正低头亲吻自己的额发,唐明睿笑笑,站起来拉着小东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是他没看到,任盈盈脸上惊恐的表情,惊愕、不可置信、蔑视、甚至是厌恶。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两人洗漱一番便上床休息了。只是抱着,窝在他怀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这样一个人,是愿意拿整个江山来换的。
几乎把整个洛阳的风景都逛遍了,尝试了每一样小吃,四月十五,一年一度的魁首大赛,豫州包括周边的郡县几百家的秦楼楚馆纷纷拿出最漂亮的头牌前来参赛,唐明睿算是大开眼界,这要放到现代,港姐选美大赛都比不上,人家这才艺表演,琴棋书画,任何一个拿出来放到现代,都是大才女。
看了一天,感叹了一番,第二天两人就出发去嵩山了。
嵩山三十六峰,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嵩山派就坐落在太室山胜观峰上,而少林在少室山五乳峰下,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