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人入伙?我也是股东,我怎么没听见消息?”他有些慌。
褚年笑了,看程新一眼,他对朱杜继一字一句地说:
“不着急,牛姐说了,这是第二步,第一步,咱们得先把账对出来。”
不去看余笑,朱杜继转头看程新,视线又看见了程新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一男一女。
刚刚余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都没注意到那两个人。
“这是启新会计师事务所的两位会计,请他们出来,牛姐也是花了大价钱。哦,忘了跟朱——老师说了,我现在手续已经办好了,还是咱工作室的人。”
褚年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样子有多么的小人得志,可他完全忍不住,他这辈子顺风顺水三十年,成了个女人之后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家里的委屈是他亲妈给的,他心有顾忌,可在这个小小的破作坊似的设计室里,他也受尽了屈辱,他凭什么不能找回来?
朱杜继抬眼死盯了他一眼,掏出手机就给牛姐打电话,很快电话被接了起来。
褚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他看见了朱杜继的脸越来越黑。
他心里也越来越爽,一面爽,一面觉得自己跟这样的货色计较真是没意思透了,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爽。
“嘭!”朱杜继以大吨位身材不应有的敏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的手抓住了“余笑”的肩膀。
“就是你!就是你出卖我!简直不要脸了!你挺着个肚子来我这碰瓷,我把你赶走了你转头就要去牛蓉蓉面前搬弄是非!我怎么没早看出来你是这么个货色?我……”
程新来之前被牛姐特意叮嘱过要照顾好怀孕的余笑,见状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要把朱杜继的手掰开。
褚年没想到朱杜继居然会动手,他已经不是那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等闲没人敢招惹的男人了,瘦弱的身板儿在男人的掌下像是个随时会被拆散的纸船。
“你放开!她肚子里有孩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大姐在这时突然冲过来,她用整个身子护住了褚年的后背,手指狠狠地挠在了朱杜继的手背上。
随着一声痛嚎,褚年终于被解救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肚子,看着再次越过程新要抓自己的朱杜继,他张了张嘴。
“哇——!”
他把今天早上的早餐食谱精准展示在了朱杜继的身上。
自己谋划了很久的“翻盘”最终成了一场闹剧,褚年又吐出了一点胃液,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韩大姐的手臂。
“大姐!大姐我肚子疼!”
韩大姐反手抓住他冰凉的手,急忙忙地喊道:
“赶紧打120!你们折腾出人命了谁赔得起?”
甚至来不及叫120,韩大姐和那个女会计扶着,程新在前面领着,他们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褚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跟余笑说他一定能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没事儿啊余笑,孩子一定没事儿,你别瞎想啊,我跟你讲,大姐怀过四个生过两个,什么情况没遇到过,你这都是小事儿,啊!”
韩大姐坐在车后座上半搂着“她”,看着那张比刚才更苍白的脸,想尽一切办法安慰着。
事实证明,韩大姐说的是对的。
从医院急诊转到妇产科,医生们的观点是一致的,褚年的疼痛属于神经性疼痛,并不是先兆流产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