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嘻皮笑脸追过去:“韵如,你生什么气啊,你啊,就是太保守了,不够浪漫,不够胆量,这样是没法享受人生的?”
楚韵如脸上红得如火烧一般,恨不得跳起来掐住容若的脖子,堵上容若的嘴。这人怎么这么胡闹,当着大庭广众,也不知道收敛。
眼看着容若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楚韵如连忙转移话题:“你说你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这话正问在容若的得意处,即时把逗楚韵如的心思抛开,笑咪咪道:“我知道小白的真实身份了。”
楚韵如一时茫然不解:“小白?”
“对啊,就是那个总穿着白衣服,自以为是西门吹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容若乐得眉花眼笑,自觉聪明无比,得意非凡“我终于知道他的底细了。”
楚韵如道:“是他!”
“是他。”容若得意地两眼冒光。
“他是什么底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是啊……”容若话才出个头,忽得左右一看,随即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到楚韵如身旁“这个,目前还只是推测,咱们先回去,你把秦国的建国史跟我慢慢说一遍,印证一下我的想法。”
楚韵如秀眉微扬:“跟你说秦国史?”
她知道自己这个丈夫不学无术,但也不至于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吧。
容若红着脸干笑两声:“这不能怪我,小时候是七叔不让我读书学东西的。”
对于天下大势,他仅有的了解,其实只是当初在宫中,性德随意给他讲解的几句话,知道世上有七个强国,七大强国的历史,也只是草草听了几句罢了。而对各国特产的了解,无非是在济州和很多商人吃饭喝酒娱乐,从别人嘴里偶然捡来了两句。要知道更进一步的历史知识,只好求助于自己身旁这位博学多才的美夫人了。
看着楚韵如又好气又好笑,开口不知要教训自己什么话,容若忙道“别说那么多了,咱们快回去,你慢慢讲给我听。”一边说,一边拖了楚韵如的手就走。
楚韵如绯红着脸强行抽回手:“还闹,你知道就知道吧,何必要叫得满世界都听见。”
“让多事的人听见才好,正好叫他们伤伤脑筋。”容若不以为然,笑嘻嘻道。
秦王现在很伤脑筋。容若一离殿,太皇太后就令人把宁昭请来了,摒去所有下人,由皇太后淡淡地把容若讲故事的前后情形复述了一遍。
宁昭沉静地听着,面容渐渐沉了下来,但是,当皇太后讲完整个过程后,他断然道:“不是纳兰玉。”
皇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头:“皇上……”
宁昭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并没有加重,却重复了一遍:“不是纳兰玉。”
皇太后迟疑了一下,没再说话。皇帝不是她的亲生子,天下也不是她的天下,皇帝这样说,她没什么理由持反对意见。
宁昭转头对太皇太后施了一礼:“皇祖母。”
没有等孙儿说话,太皇太后已微笑道:“各宫主位都是有见识知进退的,你不用担心。为了好好听书,当时在殿中服侍的人不多,我已令侍卫把各宫服侍的下人全集中看押起来,不许与旁人接触,负责看守的侍卫也不得与之对话,有人敢乱叫乱嚷乱说话的,一概割了舌头。要怎么处置,皇上看着办,不必再向我和皇太后交待了。
宁昭点点头:“是,孙儿告退。”
太皇太后看着她一手教导长大的英伟帝王从眼前退去。然后,微微一笑,这个孩子原来比大多数人以为的,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重情义呢。不过,他从来是知道分寸的,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转了眸光,浑若无事,开始和皇太后聊起下一次宴会,应该安排什么节目好解闷了。
“话说那梁国叛军,浩浩荡荡,气势如虹,大有席卷天下之态,却在转眼之间,烟消云散,楚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所有心念旧梁之人,一网打尽,此皆摄政王萧逸之功。此人神机妙算,思虑万里,早在楚国初定大梁时,就派出假的梁国太子,联结天下英雄。轻易把所有的反梁势力集中在一起,一举而破。这正是……”说书人猛得一拍案木,朗声道“贤王妙计定天下,诛尽英豪亦等闲。”
长长一段评书终于讲完,深深投入到故事中的听众们却意犹未尽。有人发出赞叹,有人喝着酒连声叫妙,有人摇头晃脑,发出评价:“谁能想到呢,一个行走天下号召一众英雄豪杰,起而复国的太子殿下,居然就是人家大楚的奸细,这萧逸真神人啊。”
人们议论纷纷,说说笑笑,不觉都为那神奇的谋略而感到有趣,又为听到这些秘事而振奋。
只有那坐在角落处的雪衣男子,脸色比身上的衣衫还要苍白冷厉,眼神森冷地仿佛自万年冰霜中孕育而成的利剑。
他的手也握紧了他的剑柄,过了很久很久,才一根手指、解一根手指,慢慢地松开,徐徐道:“好一个秦王。”
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子也轻轻一叹:“是啊,好一个秦王。“
同样一句话,雪衣人说来,只有森冷杀意,他说来,却是更多的怅然神伤。然后举杯,饮酒,眼神郁郁难舒。
雪衣人平静地道:“他知道。“
“是。”余伯平点点头“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很小心,不敢有任何大一点的动作,他们也从没有过针对我们的行动,我们一直以为,我们藏得很好,他不知道,或者就算知道,也只以为,是一群小人物,可是,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