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可笑的很,今天那位江小哥可是出了一个大笑话了。”席上有人这时转了话题,轻声笑说道。
众人都会意的笑了起来。听到众人说起这事,朱友贵也是乐了,心情仿佛好了不少,这时便说道:“这位江小哥实在是丟我沙河村的人啊,想中童生都想疯了,这事儿传出去,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我沙河村都跟着颜面无光啊。”
张乃张乡老来的晚,尚没有听说这件事,当即就问了起来,席间就有人给他叙说这起闹剧,听到之后,张乃也是哭笑不得,感叹道:“这位江小哥也算是读书明理之人,行事怎能如此荒唐可笑,不成体统,明明是落榜了,却偏偏说成中榜了,还大肆向村人派喜糖喜钱?这等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举动,实在可笑可怜啊。”
曹禾摇摇头,道:“可不是么,这位江小哥一向就有迂腐呆气之名,作出这样荒唐滑稽的事也不足为奇,这下他的名声可彻底毁了,如何还能在士林中立足,只是可惜,江家两代秀才,如今却是败落在他手上了,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钟进坐在那里洋洋得意道:“更可恨的是,当初他家那个小丫头还跑过来说,中了童生的是他家那位江小哥,我家钟大用中童生是假的,你们说这可不可笑,当初不少乡邻还真被她的话给唬住了,不少人跟着她去领了喜糖喜钱,可现在事实证明,中童生的就是我家大用,而不是他江小哥。”
“钟老爷不必生气,那就是一个书呆子,哪里能够跟大用相比,两人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大用呢,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真的假不了,那位江小哥呢,就是一个地里的癞蛤蟆了,假的真不了!”
有人戏说道,看他说的有趣,席上又是一阵哄笑。
钟家的筵席一直闹到入夜时分,贺客们才意兴阑珊各自散去,而村子另一头,江家的屋院则是平静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朝霞满天,清风和畅,江云捧了经书,走出屋门,正在院子里大声诵读,这时就听到不远的外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原本他不打算理会,但听得吵嚷声传来之处,似乎就是王秀莲家的屋院,不知出了什么事,他就弃了经书,踱步出了院门,往吵嚷声这边而来。
到了王秀莲家屋院前,果然见到王家屋门前围聚了一大群嘻嘻哈哈看热闹的村民,而看到此刻场中吵嚷的正主儿,他就立刻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场中正在吵嚷的,一个是王秀莲,另一位正是那钟家媳妇张芸,那张芸此刻正趾高气扬,神色之得意的劲头就不必提了,手边还端了一大盆脏污待洗的衣物,把这满盆衣物往王家屋院前放下,她就手指着王秀莲,大声戏说道:“我说王秀莲,你是不是说过的话不算数,打算耍赖啊?”
王秀莲也争锋相对道:“谁说话不算数了,只怕到时打算耍赖不认账的,是你吧。”
张芸得意的笑了起来,道:“事已至此,你还嘴硬呢,好,你要真说话算数,现在就把这盆衣物给收了,好好的洗干净了,再给我送回去,记住了,以后三个月,我家的衣物,你都要负责给清洗了,别想着偷懒,若是有一件没洗干净,我可是不依的哦。”
围观的村民们听了,都凑趣的起哄起来,要王秀莲收下衣物,如今钟大用中了童生,钟家正是气焰嚣张得势之时,村民们自然有巴结的心思。
王秀莲气得紧咬银牙,道:“张芸,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我还没有找你,要你去把脸抹黑了,在村子里游街示众呢,你倒是自己乖乖找上门来了!”
张芸听得格格笑了起来,道:“什么,要我把脸抹黑了,在村子里游街示众?啧啧,真是大白天说梦话啊,你王秀莲是不是还没睡醒呢,说这般让人笑掉人大牙的话。”
王秀莲柳眉一扬道:“怎么,很可笑么,你张芸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若是打赌输了,就要把脸抹黑了,在村子里游街示众的吗,现在你不会想着耍赖不认账吧。”
“笑话!我怎么会耍赖不认账,要耍赖不认账的是你王秀莲啊。”张芸一脸的得意,带着猫戏老鼠的语气戏说道:“那你王秀莲说一说,如今我们的这个赌,是你王秀莲赢了呢,还是我张芸赢了呢?”
王秀莲想也没想,直截了当道:“当然是我赢了,你输了。”
张芸听得一愣,随即好笑的摇了摇头,啧啧道:“没想到,你王秀莲也有这样耍无赖的时候啊,事实明明摆在面前,还不肯承认,在这里煮熟的鸭子嘴硬呢,打赌明明输了,愣要说是赢了,你王秀莲啥时候变得这般没脸没皮了。”
王秀莲紧绷着脸肃然道:“我说的是事实,这个赌,就是我赢了,你输了。你还是别在这里磨蹭了,赶紧回去,准备着抹黑了脸,游街示众吧。”
张芸顿时气笑了,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说道:“那么就让大家来评评理,这个赌,到底是谁赢了,谁输了。”
张芸和王秀莲的这个赌,在村子里早传开了,没有人不知道的,此刻闻言,有好事的人就一本正经的大声道:“今有沙河村张芸和王秀莲打赌,张芸赌江小哥这次中不了童生,王秀莲赌江小哥能中,如今结果已经出来,江小哥落榜了,没有中童生,所以这个赌是张芸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