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的脸在春光中几乎白到透明,仿佛正在融化的雪。
他淡淡看了几个孩子一眼,轻轻点了头,目光停在二皇女身上,闭上了眼。
皇子们挽起袖子,在宫人的人墙保护下,兴致勃勃地捞着鱼。
鸟语花香,鱼跃出水面,哒哒甩尾溅起水花,二皇女也不躲,咯咯笑了起来。
不远处,贞司侍蜷起身子,捂着心脏剧烈咳了起来,声音似濒死的人拼命地挣扎,像极了离开水的鱼。
二皇女吓到了,止了笑声,大眼睛望过去。
两个皇子很是在意,虽然宫人劝说不要去,但双生子还是牵着二皇女去问候。
“你怎么不带人一起来?”双生子问。
“病了。”二皇女指着他,小心翼翼地说,“要吃药。”。
雪霁睁开眼,手握住了二皇女的手,微微一笑。
他又摸了摸二皇女的头,滑到她脸上,目光复杂。
宫人见状,连忙把二皇女拉开,问他需不需要叫太医来看看。
雪霁没说话,他看着二皇女,二皇女从没见过他这样奇怪的人,怯怯道:“病会好的。”
贺玉眼尖,看到这边的情况,慌张和冯素过来。
雪霁扶着阑干慢慢离开。
冯素抱过二皇女翻来覆去看了,仔细问了一大圈,这才长舒口气,交待二皇女:“以后见了这个司侍,不要让他抱你,也别吃他给的东西,记住了吗?”
二皇女年纪小,根本无法理解,只是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吓到了,抱着他脖子,没说话。
“开远,你俩也是,以后看到这个贞司侍就离远点。”
交待过孩子后,冯素对贺玉说:“我估计他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做什么,咱俩也没对不起过余帝君,他心里明白的。再者,雪霁不是这样的人,二皇女又跟他无冤无仇,这孩子是乔帝君用命换的,又是皇上捧在心尖上的,还是我一口口养大的,他舍得对孩子下手?”
贺玉也是这么想的。
雪霁虽然恨乔昀,可他心是善的,以前侍弄花草时,只有雪霁会注意脚下,绕开蚂蚁。他因余帝君之故,很是敬佛,也曾说过,对孩子下手的,都是畜生,永世不得超生。
冯素:“他也是个怪人,求了皇上,把身边伺候的宫人都遣了,说是看到人在身边晃就会头昏。现在长丽宫的宫人只在外殿侍候,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不说他了,又是祭祖又是顺昭君寿诞的,你那汀芳斋能应付过来吗?”
贺玉:“还好,就是忙碌些。”
“襄君天天去你那里,可有说要帮你置办?”
“他自己都还不知如何置办,他快要把我的汀芳斋当家了……”贺玉叹气,“上次,连皇上都知到汀芳斋找他,到我宫里把他领走了。”
“呵,他倒是厚脸皮,也不知为你想想。让皇上到汀芳斋翻你的牌子,领他走……也是举世罕见了!”
贺玉回汀芳斋,襄君还在。
“午膳吃了吗?”贺玉问。
襄君嗯了一声,翻页。
贺玉说:“我有些头疼,你自己看,今日就不教了。”
襄君道:“那你休息吧,我让朝露煮了药膳。”
过了午时,朝凤宫纯君和二皇女双双暴病,六宫震动。
贺玉赶过去,恰听见太医对皇上说:“是毒,只是不知什么毒,毒性虽烈,好在纯君和二皇女所食不多,幸能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