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榆谷之后,羌军的四大金刚率兵固守营寨,蜀军的骑兵优势发挥不出来,双方的战事进入胶着状态,邓朴和马融也只得先行退兵,在大帐之中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杨欣亦在其列。
邓朴着到阿坚到来,不禁是喜出望外,道:“大将军那边可有消息否?”
阿坚没有回答,目光落到了杨欣的身上,沉声道:“奉大将军令,有请杨太守前往小榆谷。”
邓朴等人都很诧异,不知刘胤此时调杨欣前往小榆谷有何事,难不成是刘胤在小榆谷进攻受阻,急需熟悉地理的杨欣前去助阵?
杨欣从容地从席上站了起来,阿坚突地向前迈上了一步,从腰间拨出佩刀来,直接就搁在了杨欣的脖子上。
杨欣大吃一惊,就连身边的邓朴和马融也格外地惊讶,急问何故。
阿坚冷沉地道:“杨太守,非常地抱歉,这是大将军的命令,请见谅!”同时下令两名跟随他前来的亲兵对杨欣进行了搜身,并对杨欣的营帐进行了彻底地搜查。
杨欣这个时候,肠子都差点悔青了。正如刘胤所预料的,杨欣并不是间谍出身,自然对潜在的危险缺乏应有警惕性,所以杨欣与司马望的几封书信往来,他并没有当场销毁,而是保存在身上。
或许杨欣认为,以他金城太守的身份,断不会有人来盘查于他,就算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来销毁这些书信,在未发现情况异常之前,杨欣还是舍不得将这些书信毁弃的,因为司马望给他的许诺就在书信之上,将来功成之日,这些书信便算得上是凭证,可以让他杨欣加官晋爵的凭证。
但现在事情败露,这些书信便成为了他的催命符,杨欣脸色如死灰般难看,恨不得将这些书信撕碎吞掉,但阿坚仿佛如同识破他的企图一般,锋利的刀刃就死死地压在他的颈间,稍有异动,杨欣就不能保证脑袋还会在自己的脖子上。
所以杨欣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阿坚将这些书信拿去,而无能为力,他重重地叹了一声,神情萎顿了下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这一次他完完全全地败了。
这个结局也许是杨欣所不曾想到过的,他工于算计,最终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司马望究竟有没有机会重新占据陇西,但他杨家父子乃至整个杨氏宗族的项上人头,却是再也保不住了。
手下的亲兵搜出了书信,交给了阿坚,阿坚看了一眼,确定正是刘胤所需的东西,他冷笑一声,将刀收了回来,对杨欣道:“杨太守,请吧。”(未完待续。)
第364章 筵宴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杨欣也没有再进行抵赖,很快地向刘胤坦白交待了一切,因为他清楚,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要说杨欣没有一点悔意,那也是假的,但走到这步田地,纵然是后悔,也没有什么意义。杨欣只是平静地叙述完一切,他没有讨饶,没有请求恕罪,只是平静地望着刘胤,等待着属于他的最后判决。
事情终于是水落石出,对于杨欣,刘胤也没有特别的恨意,任何人都是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如果杨欣一开始就忠于曹魏拒绝投降死守金城的话,或许刘胤对他的印象还不会太差,而现在刘胤也只能将其归入孟达之流的反复小人。
对于这样的小人,刘胤的处置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将杨氏父子交给羌人来处治,他们是杀死姚柯回三王妃的真正凶手,于情于理,怎么做都是无可厚非的。
至于羌人如何处置他们,那就是羌人的事了,刘胤自然也无需再操心。
刘胤备下了一份厚礼,亲自到羌人营中致歉,也算是负荆请罪,虽然暗杀三王妃的是杨欣父子,但他们终归是刘胤的部下,从这一点上来讲,刘胤也是难辞其咎。
“刘将军太客气了,杨欣叛逆无道,暗中勾结曹魏,与刘将军并无干系,此次刘将军执拿真凶,能为内人报此血仇,老朽甚为感激啊!”姚柯回对刘胤能交出真凶表示了一再的感谢,吩咐将杨欣父子押到三王妃的灵前,开膛破腹。挖心摘肝。以为祭奠。
羌人对朋友。对恩人可以是礼遇有加,对敌人,对仇人,却十足地展现出他们凶残暴虐的一面。一听说要拿他们活祭,杨虎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当行刑的刽子手扯开他的前襟之时,杨虎直接就吓得尿了裤子。
杨欣倒是从容一些,事到如今。肯定是死路一条,至于这么个死法,却也不由得他来选择了。
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刘胤也不禁是微微耸容,不过这条路是杨欣父子自己选择的,落得如此下场,自然也怨不得旁人。
姚柯回及众羌人却是兴高采烈,神采飞扬,血仇得报,也算是了他拉的一桩心愿。
姚柯回当即下令宰杀牛羊置酒筵来款待刘胤等人。
酒筵就摆放在露天的草地之上。大碗的麦酒,整只的牛羊。处处显露着羌人的豪爽气度,刘胤是客随主便,入乡随俗。
刘胤先前就曾提到想与姚弋康义结金兰,此番没有阻碍,姚柯回自然是乐见其成,亲自为两人主持了结拜仪式,歃血而誓,刘胤比姚弋康要大上两岁,自然是为兄长。
姚弋康端着酒碗敬道:“贤兄在上,小弟粗莽,先前多有得罪,这碗酒权且赔罪,还望贤兄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
羌人性格豪爽,恩怨分明,这一点倒是让刘胤相当地佩服。刘胤含笑道:“贤弟客气了,此前种种,不过是些误会,现在误会已消,你我兄弟当一醉泯恩仇。干!”刘胤举碗重重地与姚弋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干!”姚弋康亦是举碗豪饮而尽,两人相顾而视,纵情开怀大笑。
整个酒筵的气氛相当地融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在这种豪爽的气氛之中,很难让人产生拘束之感,所有参加酒筵的人,皆是开怀畅饮,放浪形骸,不觉已是半醉。
酒到半酣之处,阿坚暗暗地劝刘胤道:“少主,此酒甚烈,不可多饮。”
刘胤抬头看到姚柯回正注视着自己,呵呵一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有姚伯父和众羌人兄弟相陪,当一醉方休才是。”
姚柯回也极是高兴,此番能得遇恩公之后,可是了却了他心中的最大心愿,而刘胤与姚弋康拜了把子,更让他为之欣喜,以刘胤在蜀汉朝中的地位和在陇右的强势,也算是为羌人今后的发展铺平了一条道路。他的目光落到了阿坚的身上,忽地是心念一动,道:“这位小兄弟也似乎是羌人?”
刘胤道:“不错,他叫阿坚,祖上皆是羌人,当年我外公自陇入蜀,身边便带着数千羌人部曲,阿坚的父亲便在其中。”
姚柯回紧盯着阿坚,道:“令尊可是名叫曲扎?”
阿坚略感吃惊,说实话,打小他父亲就去世了,几乎无人曾再提起过他的名字,姚柯回居然认识他父亲,确实让阿坚有些意外。“大王认识家父?”
姚柯回呵呵一笑,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阿坚的容貌与曲扎有七八分的肖似,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姚柯回笑道:“不光是认识,曲扎与我乃是从兄弟,一个爷爷的孙子。当年曲扎可号称是我们西羌的第一勇士,孟起公来西羌募兵,他第一个应征入伍。这一去,四十年多了,始终也未能再见一面,却不知你父亲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