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胤今天的心情不错,虽然说自从分兵以后,刘胤的步兵军团也未曾有过一败,但每一次作战,确实打得也是很辛苦,只能用惨胜来形容,毕竟拿步兵和鲜卑人的骑兵力拼,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以前刘胤打仗,步骑协同配合,确实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这次为了迂回偷袭鲜卑人的老巢,刘胤才不得不将步骑分离出来,让机动能力更强的骑兵去担负偷袭的角色。
此次酒泉会师,也将彻底地结束步骑各自为战的局面,如今秃发树机能也仅剩下残师,想在凉州再次掀起风浪,恐怕也是难遂他愿了,蜀军步骑合兵一处之后,声势大涨,接下来的敦煌之战,刘胤也是信心满满。
为了维持今天的好心情,在酒宴之上,刘胤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只谈风月,不谈军事,谁坏了这个规矩,便罚酒三杯。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小心谨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话匣子便打了开,在座的大多是行伍之人,自然没那文人骚客的雅趣,三句话不离本行,频频犯规也就在所难免了。不过既是行伍之人,性格也极是爽快,有犯规者,自然也就毫不犹豫地自罚三杯。
姚弋康是第一个挨罚的,后面高远、邓朴、卢逊、邓忠等人也先后受罚,其中卢逊最惨,一人就接连三次犯规,也只好乖乖地连饮九杯酒,喝得酒醉醺醺,就连素为沉稳的罗宪也不小心中了招,被罚了三杯。
刘胤是哈哈大笑,结果他自己也不小心说露了嘴,只能是自认倒霉地自罚了三杯。
酒宴在非常融洽地气氛中结束,刘胤此举也是为了舒缓一下大家紧张的压力,西征以来,除了行军就是打仗,大家很难得有机会轻松一把,借着这个晚宴,刘胤着实让诸将体会了一把张驰有度。
至于准备接下来的战役,刘胤已经是早有安排,第二天早上升帐点卯,刘胤召集诸将到大帐议事,就是来商量敦煌之战的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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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太守马循拒绝了徐武的命令,也就意味着他拒绝向蜀军投降,在河西四郡的太守之中,也算是一个例外。与条茂、张恭、张续不同,罗循与徐武的关系并不太融洽,此番徐武率众向蜀国投降,虽然他还是担任着凉州刺史一职,但性质便大为不同,这个的“命令”对于马循而言,是没有有任何的约束力的,他理所当然地予以拒绝,敦煌郡的城头,依然飘扬着晋国的旗帜。
当然马循倒还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手中只有五千的人马,就可以和蜀国的数万大军相抗衡,拒绝归降之后,马循当然知道蜀军定然前来征讨这河西地区最后一座尚还归属于晋国的城池,这让马循一直以来是忧心冲冲。
不过马循这么做,还是有着一定的把握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恃无恐。
马循的靠山,不是别人,正是秃发树机能。
也许有人会奇怪,秃发树机能不正是被刘胤给打败,狼狈不堪地逃到敦煌,谁拿他当靠山,那不是寿星老儿嫌命长吗?
所以,马循在接到徐武的命令之后,一度也是很纠结,如果以自身的力量来对抗蜀军的话,那么三个马循加起来,也绝对不会是人家的对手,可就这么草草地投降,马循心里也是颇为不甘心的。
这个时候,长史韩稚向马循提议,与秃发树机能联合,一起来对抗蜀军。
马循是一头雾水,并不是说秃发树机能能力不行,如果放在以前,秃发树机能纵横河西之时,马循对秃发树能还是相当地保持着敬畏之心,那时候,秃发树机能气势沛然,威名赫赫,就连河西人家有小孩哭闹,大人们无计可施,只有说出秃发树机能的名字,小孩立刻就不敢再哭了。
但时过境迁,现在的秃发树机能和以前已经是无法相提并论了,三番几次地败在刘胤的手中,损兵折将,威风扫地,尤其是武威一战,秃发树机能惨败而逃,便从神坛上跌落了下来。
韩稚向马循提出以秃发树机能为靠山,让马循深感莫名,现在的秃发树机能,还配得上做靠山吗?(未完待续。)
第640章 **********
韩稚微微一笑,道:“大人勿忧,秃发树机能之悍勇,名冠河西,虽武威一战败于刘胤,却不过乃是其轻敌所致,未曾料想到刘胤诡计百出,派兵偷袭了西海,致使鲜卑人军心大乱,才有姑臧之败。此役虽然秃发树机能兵败折损不少,但其元气未伤,撤到敦煌之时,尚有四五万之众,皆是百战余生的勇士,战斗力未可涉小觑。刘胤劳师远来,长途跋涉三四千里,战士疲惫,粮草不济,已然是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缟也。更何况敦煌东有三危之险,南有祁连之峻,大人若联合鲜卑人,以逸待劳,何愁蜀军不破?”
马循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他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想要对抗强大的蜀军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能拉来一支援军,尽管他觉得秃发树机能并不怎么靠谱,但现在看来,也是唯一可以借用的力量了,就算秃发树机能再不济,手中还是有着四五万的人马,听韩推如此说了,马循便点头道:“韩长史所言极是,只是不知秃发树机能可否愿意与我们共同抗蜀?”
韩稚大笑道:“太守大人放心吧,现在秃发树机能恐怕比我们还急,现在鲜卑人流窜至敦煌,常思报仇,虽然此前与我们也些隙怨,但此刻他们视蜀人为最大敌人,与我们之前的那些隙怨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人如果主动地示之以好,想必秃发树机能也可投桃报李,携手破敌绝非难事,如果大人有此意,卑职愿亲自前往鲜卑人营中,去游说秃发树机能。”
“那就有劳韩长史了。”马循是欣然同意。
“大人不可!”堂下一人此时高呼道。
马循抬头一看,是本郡功曹张辑。张氏乃是凉州望族,张掖太守张恭和酒泉太守张续皆是出自河西张氏,张缉与他们也算是同宗,只是庶支别脉,关系较远了,但关系再远,也称得上是族弟,张恭和张续双双投降之后,马循深为不齿,自然对张辑也是冷眼相看了。
“原来是张功曹啊,你又有何妙计?”马循很是冷淡地道,虽然知道张辑和张恭张续谈不上什么关系,但马循依然对姓张的人比较反感。
如果说徐武和条茂是迫于压力而投降的,那么张掖太守张恭和酒泉太守张续则要无耻的多,敌人还没有跟前,就已经竖起白旗投降了,可惜朝廷的俸禄,都喂了狗了。
张辑倒没有理会马循的冷漠,急急地道:“秃发树机能乃是一方枭雄,阴鸷狠辣,凡是与其共事之人,无一不遭其算计,韩长史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以鲜卑人的之野心,恐怕敦煌危矣。”
韩稚冷笑一声,道:“秃发树机能若不可信,那么张功曹以为何人能抵敌了逆蜀?”
张辑为之语塞,他也很清楚以敦煌守军的兵力,尚不足与蜀军为战,但除了找鲜卑人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援兵可以借用。
韩稚看到张辑没有答话,依旧冷笑着道:“张功曹的心思恐怕与那两位张氏太守一般了,只要向逆蜀拱手投降,便可万事大吉了。”
马循的目光更为的冷峻,他不再理会张辑,催促韩稚道:“韩长史,与不相干之人何须废话,办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