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包是双层布料做的,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了些晒干了的蓝紫色香草,味道清淡微带着木头的甜,很好闻。“这是什么草?”五福晋问,闺阁女子都爱做香包,一年十几种换着带的也有,所以一般的香草或香料大家也知道的差不多,差别只在于用量的调制。但像这种漂亮的蓝紫色的草她却不曾见过。
“这叫薰衣草,也叫蓝香花或灵香草,是一种外来香草,其他国家称之为‘香草之后’。在医疗上,它的茎和叶都可入药,有健胃、发汗、止痛的功效,是治疗伤风感冒、腹痛、湿疹的良药。而它本身除了可以保养治疗身体外,它的香味还可以放松身心、抚慰心灵、镇静安神。”
“这么一株小草,作用还真大啊!”五福晋看了又看。
苏宜尔哈帮她将香包束好,再放到她手上,“你要是喜欢我送一盆给你,它干燥的花蕾还可以泡茶喝,不过怀孕的话最好就不要喝了,它有调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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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接触(下)
()四福晋回了府,由着伏侍的人卸了钗环,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又换了衣裳,就独倚在临窗榻上,想着那个钮祜禄。苏宜尔哈,那并不是个乍一看便叫人惊才绝艳的人物,相处下来也只觉着是个守分的,家世更是普通……爷怎么会叫她多与她接触呢?
她有很多猜想,但每一个她都觉着不太可能……
她与四阿哥成亲多年,她曾经以为她很了解他的性格喜好,他爱憎强烈,不喜欢身边的人或下人做出有违反他规定的事,他喜欢娇俏柔美些的女子却并不太注重女色,他胸怀天下,精明强干……但是这一年来,她看着他越发地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雍容、优雅仿佛刻进了骨子里,尊贵与威仪也沉敛进了灵魂,与几年前的他好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好像连最后的一丝把握都没能抓住,尤其是弘晖去了之后,不安就常常浮现在她的心田。
在与四阿哥成亲前他身边已有了宋格格,没多久又来了个李妍,她为了生下健康的嫡子,听了额娘的吩咐硬了拖了三年才怀上弘晖,没想到还是在生产的时候着了道,太医说不可能再受孕……
弘晖,那个可爱的孩子,如今午夜梦回仍能听到他可爱的叫唤声……她最大的依靠、最后的依靠就这么地没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更加贤良大度、更好地管理四贝勒府才能在皇阿玛、德额娘和爷的心里留下好印象,才能稳固她的地位。
她已多年未曾再孕,明年选秀府里势必又要进人,满八旗的也会有,她有这个预感。这么些年,德额娘摆出一副喜欢她这个儿媳的满意模样,每次指给四阿哥的却尽是些汉军旗的娇柔女子,指给十四的却无一不是满洲大族出身……是真心疼她还是不待见四爷?不管怎样,作为媳妇她承她的情,但这次可能真躲不过了。
爷难道真看不出这些弯弯绕绕吗,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可是他再不在乎,四贝勒府也必须出一个血统纯正的小阿哥,正如她的如履薄冰,这个需要想来也箭在弦上,不得不张。
如若苏宜尔哈是爷亲自看上——
乌喇那拉氏心中一紧,接着又心中摇头,苏宜尔哈并非爷喜欢的类型……不过,她现在也不确定她的爷到底是喜欢什么类型了,连以前十分得宠的李氏现在也是淡淡的,格格里也只武氏好些。
她心里琢磨不定,以她目前这种状况,苏宜尔哈还好,若真又指了个出身高贵的进来……她忽然想到这次参选的还有上次生病延选的勇武伯嫡女,完颜。鹤兰。
不,德额娘不会将完颜家最尊贵的嫡女指进四贝勒府的!
不过,最终做主的还是皇阿玛……
“福晋,贝勒爷要来了。”贴身大丫环喜云快步进来禀报。
这表示他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
“知道了。”她立马起了身,稍微打扮了一下就迎了出去。
“爷。”乌喇那拉氏亲自接了丫环递来的湿布巾给他拭脸,又端了茶。才坐到他旁边椅上。
四阿哥掀起杯盖轻挑着茶叶轻嗅着袅袅的茶香,垂目轻问着端坐一旁的乌喇那拉氏:“觉得如何?”
这是问苏宜尔哈了。乌喇那拉氏没想到他一回来就问这个,心中越发没底:“看着到是个守规矩的,姿仪不错。只是性子如何,这一次两次的也不能完全了解,不过能得五弟妹的缘想必才艺上有过人之处……对了,年头在裕亲王府不是还写了首诗么,我看挺好的。”
“钮祜禄氏我找人查过,出身不错,是额亦都之后。性格敦厚,在家被庶兄妹欺负也总是息事宁人,对长辈也孝顺,父族没什么势力,如果是她指进来,也不会给你生事添堵。”四阿哥放下茶盏,说道,“过了年你再找个时间进宫跟额娘说一声,就她。”
事情明朗乌喇那拉氏总算是舒了口气,她对苏宜尔哈印象不恶,如果她进门坐了侧福晋位置她也不怕弹压不住。以爷的精明能干,封王是早晚的事,与其到时候指个出身更高势力更大又善狐媚的进来……还不如现在请指钮祜禄氏。
这样想来,爷是不是也在为她着想呢?他还是很重视自己这个嫡福晋的……
“多谢爷体恤……妾身,知足了。”乌喇那拉氏酸涩的心中漾着温温的感动,这样就好了,但凡他有一点子为她着想,她就能坚持下去,其他的,她也不愿意再多想了。“妾身会照爷的吩咐把事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