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刻,耶律烈进来。
活动了一整天,他看来相当疲 惫;沐浴过后,他过来搂住她,亲她的粉颊。
「在想甚么?身子都冻成冰了,也不加件衣服,冬银太失职了!」他发现她的冰冷,将她搂进怀中。
「嗯?在想甚么!」他又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冷淡的看他,也发现自己无法再在他怀中找到舒适的姿势;更确切一点说,她对这个胸怀再无丝毫眷恋。呵!连身体也对他产生排斥,那果真是恨得彻底了。
耶律烈终于察觉到她的异状。
「我想知道。」
她笑得虚伪。
「我够格当你的妻子吗?」
「绮罗!」她怎么了?谁对她多嘴了?冬银吗?
「不够格,是不是?」
「杨玉环并不是唐玄宗的正妻!」
君绮罗面孔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口气是冷漠的、孤绝的道:「接下来你要告诉我甚么?历代有权有势的达官显要都是三妻四妾,奴婢成群吗?」
她知道了!耶律烈咬牙低吼:「是谁说的?」
「要杀人吗?你有三位未婚妻,可坐享齐人之福的事不宜宣扬吗?我该恭喜你,为何你反倒在生气呢?」她退出他的怀抱,一步一步的退,让耶律烈清楚的看到她全身迸发的恨意。
他向前一步,大吼:「谁告诉你的!」
「不要过来!耶律烈!我从不说契丹话并不代表我不会说!」她以契丹语一字一字道:「如果你要杀了那个告诉我的人,你得先杀死那些族长,最后杀死你自己,因为,就是你们亲口告诉我的。」
他一把拉住她,她恨他!她恨他……这一点已让他无法承受;而心底窜起的恐惧是因看到她眼中那抹绝望的空茫……
她不吼也不叫,这么的沉静,沉静到让他捉摸不住!只有空虚的感觉,连现在强搂她在怀中,他仍感到空虚,就好像,好像他抱的是一具尸体。
「绮罗!我只要你,我不在乎我娶的是谁!我只要你!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她冷笑。他这副暴怒又急切的模样,她该流下几滴眼泪表示感动吗?
不,她一点也不明白!他会逐渐的失去她!
「你不要太自私,绮罗!你看我,看我!」他双手抓住她的肩,命令她看他。
「我甚么都给了你,为甚么你从来只懂得接受而吝于给予?你得明白我身为夷离董的难处,娶她们是为了政治上的安定,我并不要她们!为甚么你自私得不愿想想我的处境?立你为妃又能表示甚么?」
她自私?这是他的结论?
「我够格当你纵欲的妓女,而不够格与你站在一起接受别人的眼光,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你太侮辱我了,耶律烈!即使你尊贵如唐明皇,我也不愿是那杨贵妃!别再说骗人泪水的虚伪词令,与其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开始去对待你的未婚妻们!自私的人是你!」她颤抖的控诉:「你才是真正自私的那一个!要地位,要声名,要爱情,也要每一个女人的心!你已拥有太多东西了,却还不知足的想要更多,这就是你的爱!你给我的是甚么?很珍贵吗?我真的接受过吗?你去当你的唐玄宗吧!但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杨玉环!」她用力挣脱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搂得更紧。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你到底还想要甚么?如果也列你为正妻就能取悦你的话,我会做的!」他死命抱住她,死也不让她走。
「我不稀罕,再也不稀罕!你去给对你有兴趣的女人名份吧!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到你?冠了你的姓只会污辱我,你不配当我的丈夫一!」她怒吼出声,打他的身体,一心一意只想挣脱他的身体。
「你」他失控的扬起手要打她,不料她躲也不躲,似乎想让他一拳打死。
他怒拍向一旁的茶几,茶几裂成碎片。「你别想我会杀死你!我不会让你死!你是我的!」
「不再是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已经要正式娶你了!你还想要求甚么?你赢了!
我退让了!你还想怎样?你说呀!」他将她丢到床上,又怕自己太用力会抓伤她,他再也忍受不了她的任性,又怕自己在一怒之下会伤害她。他承担不起对她发泄怒气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