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莫慌,隔墙有耳,老奴有话未讲”
太后一怔,王千岁顺势站了起来,顾不得尊卑,嘴巴动了动,含混不清的一句话让太后当即脸色大变。不等太后发话,王千岁跪了下去,他扬声说道
“老奴罪该万死,然未报皇恩,只盼太后从轻发落,待万岁龙体康健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太后退后一步,心里几番思量,大喝一声道
“来人”
宫门大开,一干禁卫押着一众内侍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正是晚间陪着千岁看景儿的一干人等。太后一一的望了过去,神色莫辩,所有的内侍跪着,为首的王千岁说道
“太后明鉴,这帮孩儿都是听老奴的吩咐行事的,实在怨不得他们。”
小路子急了,他刚要出声,王千岁的一个利眼扫了过去,小路子眼睛一红,咬住了下唇。太后几番沉吟,终是开口说道
“皇儿龙体有恙,不易重刑。也罢,你这老奴终归是伺候皇上得力的,现在哀家也不好处置,还是等皇上发落吧不过,哀家除去你所有的职衔,来人,着此人近身伺候万岁,一应照着寻常内侍看待都下去吧”
“老奴跪谢太后”
同一时间,凤栖殿内,秦贵妃听完了秦嬷嬷的汇报,见主子没有下一步的指示,秦嬷嬷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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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打蛇打七寸,千、那阉奴现在失势,要不要奴婢找人把他、、、”
“不急,不急,猫爪老鼠要慢慢的玩,一下子捏死了,也太无趣了些太后自断其臂,只要他们动弹不得,我们就有时间——这宫里还是兵不血刃的掌管为好传令下去,让人盯紧了外面的那几家,只要大事一定,所有的帐本宫会一一的跟他们算清”()
第二卷 第六十章 南诏
第六十章 南诏
第一日,路上遇到了几波流民,盘查的力度也不大,很轻松的就应付了,晚间,他们宿在了野外,倒也安稳;第二日,行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茶馆,店老板也在收拾行囊,就着茶水,几人吃的还是自备的干粮,可是举目所及,拖家带口赶路的老百姓是越来越多,方向正好跟他们相反;第三日,饶是几人昼夜行驶,可是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很多的村庄都已经空了,大批大批的百姓从南往北赶。一种恐慌的情绪在蔓延,到了此时,几人的心中越发的沉重,商议一番后,决定走水路,慕容或也是颇无奈,再往前,他已经无人可派了
不知不觉,灵漪她们已经走了数十日,几人乔装打扮,灵漪和红袖全都扮作小厮,靠着一枚令牌,总算是有惊无险。每到一处,水一航都要先行打探一番,所幸叛军开拔后动静颇大,凭着徐虎的记忆,险险的避了过去。
就灵漪所知,南诏是由乌蛮、白蛮和一些小的部族共同组成的统一联盟。其中,国王是由乌蛮选出的,白蛮大姓为辅佐,乌蛮分七部,第一部名阿芋路,居曲州靖州,第七部名勿邓。勿邓地方千里,居民有邛部六姓,其中五姓是乌蛮,一姓是白蛮。又有初裹五姓,都是乌蛮。又有东钦蛮二姓,都是白蛮。乌蛮归人著黑色衣,衣长曳地;白蛮妇人著白色衣,长不过膝。勿邓地方乌蛮白蛮以衣色作区别,其他地方也同样以黑白色所区分。通过路上所见,叛军的兵士多为乌蛮。
从一开始,几人就不是盲目的行动,出京时徐侯爷给了几人他的名帖,还曾经交代过他们:到了南诏后可以去找白霫酋长白果。据侯爷说,此人仰慕天朝文化,是南诏部族中唯一反对起兵的大臣。等到了白霫的辖下,灵漪心中暗叫万幸究其因,却原来这里的白蛮文字与天朝相同,语言又相近,连耕田养蚕等生活习性,也如天朝。至于几人的穿着打扮,在这里更不显出挑。
灵漪几人先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打探一番后就回房了。几人一商议,徐虎和红袖留了下来,灵漪在慕容或和水一航的陪伴下,来到了白果的府邸门口。真到了此时,灵漪心中反而一片平静,一来南诏之行本就在她意料之内,二来,她感觉到这个地方对她很重要,似乎是发生所有事情的源头。
水一航走上前,把手中的名帖递给了卫士,卫士不敢怠慢,转身回去通报。等待的当儿,灵漪斟酌着说辞,慕容或则一派洒脱,几人之中,最轻松的便是他了
不多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了出来,他拱了拱手说道
“几位尊客远道而来,请随小人来”
灵漪走在最后,蓦地,水一航顿了顿,他眼带深意的看了看奇石林立的花园,洒然一笑,一言不发。灵漪见状心中暗暗警惕,老管家引着他们到了一个偏角的客房内,几人坐下后,仆人端上了茶水,管家便站在一旁,只说主人随后便到,其他一概不谈。
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灵漪坐得笔直,三人之中慕容或离门口最近,可以说来人才到门槛他就能看个真切,一下子,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灵漪没有察觉,她低着头,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水一航开口说话,她诧异的看了过去,随即便惊呆了
仿佛早就料到了几人的这种反应,来人挥了挥手,管家无声的退了下去,临走时把门也关上了。水一航的眼神中有探究,而灵漪,她激动地上前,耳边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小姐”
虽然面前的人身着华服,可是不会错,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白族的酋长,他、他分明是福伯啊两人的一番对答让慕容或的脸上多了几分感伤,他沉默不语,水一航回过神儿来,他不敢放松,安静的坐在一旁
“福伯,真的是你?你好好的?太好了,太好了”
灵漪嘴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话,福伯也乐开了怀
“小姐瘦了,瘦多了”
终于意识到两人的不妥,灵漪扶着福伯坐下,
“福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成了白蛮的酋长了,那、那具尸体?”
“小姐,福伯就知道你会怎么问,呵呵,别说是你,我到现在还觉得是做梦一样。不过小姐,在我回答你这些问题之前,我想让你见个人”
他说完就看向了门口,随着他的话落,一个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他走起来一高一低,却原来是个瘸子。来人走的很吃力,灵漪懵了,她半天没有动作,等来人站到了她的面前,福伯急切的说道
“小姐,你不认识了吗?他是少爷,他是少爷啊”
一张很沧桑的脸,鬓角处早早的长出了白发,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鼻梁上直贯左右,虽然面目中还能辨得出几分熟悉的面貌,可是灵漪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惊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