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裴祐触电似的起身,退到一旁,讷讷道:“娘,您,您来了……”
&esp;&esp;徐凤姑也只当没看到之前那一幕,提醒道:“女婿,天色不早,你该回自己屋去了。”
&esp;&esp;裴祐乖顺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esp;&esp;接下来,徐凤姑就认真同姜婉说明坐月子期间她该如何如何做,听得姜婉头都大了。她来自现代,更有一个妇产科医生朋友,对于如何科学坐月子了解得还算清楚。因此,她自然对徐凤姑所说的要三四十天不能吹风不能见光不能吃冷的东西不能洗澡甚至不能下床颇为无语。可她也清楚,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局限性,她也不可能跟徐凤姑讲什么产褥期一动不动不通风更容易细菌感染这种话,细菌是什么这时代还没人知道呢。
&esp;&esp;她只能瞅了个空当问徐凤姑:“娘,你有没有觉得我早产还能生下白白胖胖的女儿挺有本事的?”
&esp;&esp;徐凤姑以为姜婉又要自夸了,笑道:“是是是,我的闺女最有本事。”
&esp;&esp;姜婉循循善诱道:“娘,那不全是我的本事。您还记得吗?我整个孕期都在四处走动,身子骨健朗,连早产都无大碍。本来不是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吗?我就是八个月,我的女儿不还是健健康康的?可见旧俗也不应当尽信。”
&esp;&esp;徐凤姑点点头,姜婉所说的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之前姜婉不肯多吃补品,她还担心孩子生出来会太瘦小,没想到即便早产,她的外孙女依然哭得那么响亮,可见生下来的时候可没带什么毛病。她可听说了,她闺女让人绑走,从马车上摔下来,正正撞着了肚子这才会早产,可即便如此,她外孙女不也没出什么事吗?可见她女儿书上看来的那些东西,确实有些道理。
&esp;&esp;见徐凤姑露出赞同的神色,姜婉再接再厉道:“娘,那这坐月子究竟如何坐才好,您要不要也听听我书上看到的东西?”
&esp;&esp;她之前坚持某些事的时候,没办法说是哪个家乡的老人说给她听的,当然只能都归结于“书”。徐凤姑对于“书”上的内容自然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可毕竟姜婉所说的跟她认知的差太多,所以最终两相一冲突,徐凤姑也不知该信哪个好了。不过姜婉硬气,最终自然还是听了她的。
&esp;&esp;“书上怎么说的?”徐凤姑有些好奇。
&esp;&esp;姜婉道:“我是在一本医术上看到的。说产妇生完孩子后两天就该下床走动了,免得风邪之类的淤堵在肚子这块,将来容易得病,还影响继续生孩子!”
&esp;&esp;徐凤姑惊道:“果真有这么回事?我当年也是坐足了月子,后来不也生了小二吗?”
&esp;&esp;姜婉道:“娘,您看,这不就对了吗?本来您还可以再生好几个的,就是因为月子没坐好,这才只多生了个小二。”她煞有介事地说,“古话不是说了吗?多子多福,可咱家就两个孩子,跟别家比,不是挺少的吗?您当初若按照我看到的医术上的来坐月子,只怕我还要多好几个弟弟妹妹呢。”
&esp;&esp;姜婉说得太像那么回事,徐凤姑有些被说动了,可她还是更信从古传下来的方法。
&esp;&esp;姜婉没办法,她人又在床上,别人不肯听她的她也没辙。谁叫她并不是真正的顺产而是早产呢?刚生完那几天确实虚弱。三天后她实在受不了产后恶露以及身上的汗臭味,就把裴祐叫到面前,问他:“家里的事,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esp;&esp;裴祐见姜婉问得认真,忙道:“自然是婉婉做主!”
&esp;&esp;姜婉满意地点头:“这话可是你说的。如今关于如何坐月子,我跟我娘有了分歧,她不肯听我的,你说你是听我娘的还是听我的?”
&esp;&esp;裴祐犹豫了一瞬,道:“自然还是听婉婉的。”
&esp;&esp;“那你就让人打一桶热水来,我要沐浴。”姜婉道。
&esp;&esp;“这个……婉婉,月子里,你还是不要碰水为好……”裴祐道。
&esp;&esp;姜婉瞪着他,转身背对着他气道:“还说听我的,你这哪里是听我的……就因为我生了个女儿,你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吗?”说到后来她声音里还带了哭腔。
&esp;&esp;裴祐急忙表忠心:“婉婉,我没有!女儿儿子都是婉婉你生的,我都喜欢的,你,你别这样说……我我这便叫人去打热水来。”
&esp;&esp;于是姜婉立刻转身,在他脸上啪叽亲了一下:“谢谢夫君,我最爱你了!”
&esp;&esp;裴祐脸红透,匆匆出去吩咐人打水进来。
&esp;&esp;姜婉知道古代条件不比现代,比如这儿就没有吹风机,头发洗了不容易干,此刻她免疫力又不好,容易着凉,所以她没洗头,只是让絮儿将门窗都紧闭,又将整间屋子烧足了地热,暖烘烘的这才下水洗澡。
&esp;&esp;洗完后她就立刻擦干身子将自己裹成了球,才让絮儿稍微打开点门窗通风透气。
&esp;&esp;等徐凤姑知道这事时,姜婉已经舒舒服服地准备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