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说晚饭是青椒炒饭,那晚饭就肯定是青椒炒饭了。毕竟夏油杰不在,不靠谱的成年人只剩下五条悟一个人。
硝子要做研究。
伏黑甚尔作为一个白吃白喝的黑户,暂时没有挑剔晚饭的资格。
捏着鼻子吃完了晚饭,千树还没把碗收起来,又要跟着五条悟出去解决咒灵;作为最强,五条悟的任务量理所当然要比其他人重很多。
等到最强终于完成自己一天的工作量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千树困得像条狗,趴在五条悟背上哈欠连天。
两人回到宿舍,五条悟把自己背上昏昏欲睡的千树拎下来:“别睡着了,洗把脸再去床上睡。”
千树迷迷糊糊的抱着他胳膊,被男人冰凉的手背给冻清醒了。她茫然睁大眼,呆滞了片刻,脑子慢慢回神:“咦?你任务出完啦?”
五条悟贴近她的脸:“是啊,出完任务了。你也是很厉害,在那么恶心的咒灵面前都能困到睡着。”
千树揉了下眼睛,理直气壮:“不是有你在吗?反正那个咒灵也不可能打得过你。”
她语气过于理直气壮,反而逗笑了五条悟。看着五条悟笑,千树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在心里犯嘀咕:五条悟这个人也太难琢磨了怎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
实在琢磨不明白,千树干脆就放弃琢磨这件事情了。她找到被五条悟赶去阳台的伏黑甚尔——男人被赶去了阳台,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甚至还眯着眼睛打起了盹。
千树刚一进阳台,伏黑甚尔就清醒了。他抬头看了眼千树,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垂眸看地面:“怎么?你还想给儿子讲睡前故事吗?”
他声音轻浮又透着打趣,两条过长的腿略显委屈的曲起。
千树蹲下身,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枚锈红色钉子递给伏黑甚尔:“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伏黑甚尔接过钉子,仔细打量:这枚锈红色的钉子上残留有许多咒文。作为曾经禅院家的一员,伏黑甚尔虽然不能说完全认识这些咒文,但是也能看出这些咒文是用来封印强大咒灵所用的符文。
“有点像什么封印物。”他捏着那枚钉子,手指摩挲上面干涸的血迹:“我很早就离开了禅院家,天与咒缚的身体天生没有任何咒力,这些东西你应该去问夏油杰或者五条悟。”
“他们早看过了。”
千树扁扁嘴,道:“这是我还清醒时就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东西,所以在送我去硝子姐那边检查身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过这枚钉子了。”
“但是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有见过类似的咒文。我想你曾经被脑花附身过,或许可以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她和银古的契约维持了数百年,哪怕后来千树被卷进时空乱流,莫名进入了恶魔的时代,那份契约也没有消失。千树信任这份契约,就像信任着银古一样。
但是这枚钉子却把契约强制解除了。
千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和一个虫师定下的契约,为什么可以被咒术附着的东西强制解除?
伏黑甚尔沉思了片刻,开口:“这就是你救我的理由?”
他早就猜到千树肯定需要自己做什么。不然她没有理由要努力去救一个差点杀了自己的人。
千树还在想契约和咒术的事情,没怎么认真听伏黑甚尔说话。听到伏黑甚尔问自己了,她慢半拍的思考了好一会儿,道:“不是啊,要救你和调查这枚钉子没有关系。当然,救完你之后发现还可以派上其他用场,这是好事。”
“能保全的东西就要努力保全,哪怕失败了也没有关系,总归还是活着会比较快乐,不是吗?”
伏黑甚尔心头某些隐秘的地方松动了一些。他侧过头好笑的看着千树:“这句话绝对不是五条悟教你的。”
那个自负的男人,天上天下,唯他独尊。至今为止他还能维持自己的‘善’的立场,咒术界那些高层都不知道要烧多少高香。
怎么可能指望五条悟教给千树这样的觉悟呢?
能说出:‘哪怕失败了也没有关系,能保全的东西就要努力保全’这种话的人,一定是个讨人厌的烂好人。
千树看了眼屋里——五条悟在浴室刷牙,还没有出来——她道:“确实不是五条悟教的。不过谁教的也不重要。”
“那个丑不拉几的玩意儿附身你的咒灵,长得像个脑花的那个。我曾经吃过它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因为太难吃吐掉了,但是我的血还有记忆。”
“我们血脉相通,我血液里熟悉的味道,你肯定也会有印象。而且你还被它附身过,要找到它肯定会比我去找要容易。”
伏黑甚尔用食指和大拇指一起转着那枚锈红色钉子,道:“找到它,然后呢?这东西如此狡诈,风险可是很大的,你不能谋害自己亲儿子啊。”
“一百万。”
千树伸出一根中指:“不需要你捕获那只咒灵,只要调查清楚它怎么得到这根钉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