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一头雾水的时候,只听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本宫近日身子有些异样,女科上的问题又不好劳动太医,听说你祖上三代出身杏林,你也医术精湛,过来给本宫号上一脉吧!”
女郎中垂下头应了声是。
嘉悦将手搁在炕桌上,脉枕也自行备好垫在手腕下方,女郎中屏着呼吸走过去,三指虚虚地放在她尺脉上,中指重按,无名指轻提。
指尖的脉象如玉盘滚珠,她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相信自己探到底脉象,又凝神,仔细脉了一回,霎时她惊得脸色发白,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见她惊恐万分,嘉月垂下浓密的睫毛,心底也彻底凉透了。
半晌她才找回了声音问,“不知有没有大碍?”
女郎中立刻跪了下来求饶,“民女无能,脉不出来是何病症!求娘娘恕罪!”
第六十一章
嘉月瞥了那女郎中一眼,见她觳觫地伏在她膝前,也不敢抬起来,一旁的郁金也奇了,攒着满腹疑虑,不知女郎中究竟是脉到了什么,竟然怕成这样。
嘉月不出声,殿内的空气仿佛凝住了。
过了须臾,一个细碎的轻笑声,打破了近乎诡异的阒寂,郁金掀起眼帘,见上首的太后竟笑了起来,本就是长了一张沉鱼落雁的脸,笑起来更是有着颠倒众生的魅力。
可她不知为何,竟然从她的笑声里品咂出一丝酸楚的味道。
嘉月笑不达眼底,只觉得舌根都是苦涩,笑了一会儿才止了下来,抽出手帕掖了掖眼角泛出的水光,这才对膝前的女郎中道:“你不必害怕,脉到什么如实说来便是了。”
女郎中三魂丢了七魄,听到她温和的声音传来,却还是感到脖颈一凉,“娘娘还是另请高明吧,民女是真的探不出来……”
嘉月伸出手,见她肩膀骤然一缩,愈加放软了语调,“既然没诊出结果,要不再仔细帮本宫脉上一回?”
女郎中面容失色地摇了摇头,“娘娘恕罪,民女真的无能为力……”
嘉月见她不肯说,眸色终于冷了下来,圆润的指甲在椅背上划过,发出令人颤栗的声音,“不过是号个脉你都不会,莫非你祖上三代都是庸医?”
这个口锅盖得属实有些重了,女郎中脸色上更是寻不出一丝血色,止不住地磕头道歉:“娘娘饶命,民女说……”
“娘娘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不出意外的话,此脉象应是、应是……”
一旁的郁金也看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的话,“应是什么?你倒是说呀,娘娘为人宽厚,莫非会吃了你不成?”
女郎中汗如雨下,声音更是颤抖的不成样子,“民女实在是不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