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的睡姿很奔放,一条腿露在外面,一只胳膊翘上天,指尖无意识的把玩自己的头发,卷起一个又一个的圈,头发已经被她抓的很乱。
不知道是痒还是如何,另一只手往胸口抓了抓。
“噫……”站着的人一脸嫌弃,“难怪没人喜欢呢。”
似乎扳回了一局,烟杆子举到身前,塞进薄唇间浅浅吸了一口,一股子白烟溢出,雾后的人微微勾起嘴角,淡淡笑了笑。
又是一阵风吹来,屋里已经只剩下余玉一个,方才站着的人不见了。
余玉去睡觉了,他也要去睡觉了。
以前睡觉对他来说是无悲无喜,偶尔会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事突然悲伤,久久回不过神。
如今睡觉对他来说便是折磨,像是一把薄薄的刀,一片一片割走他的肉,伤口不是明面上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可确确实实是他的记忆,所以没必要再逃避了。
上面就是余玉均匀的呼吸声,奇迹一般有助眠的效果,他很快睡深过去,梦也毫不意外固定出现。
又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
隔壁的少年出门了,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他没有办法继续学少年做饭,打扫院子,甚至连打坐都显得心不在焉。
担心少年会回不来,已经出去了好久,他每天都数着日子,在门廊下刻下一道道痕迹。
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刻印记,忽而感觉到山下的禁制有反应,有人来了。
他以为是少年,少年每次都是徒步,翻过一个个山头到他自己的山头,每次都会经过这里。
他连忙放下石头驱使了神念去看,不是少年,是几个八九岁和十一二岁的孩子,三五个,每一个都身着锦服,不像普通人。
他突然起了好奇心,这些人来做什么?
他开始有事做了,每日盯着那些孩子,发现他们时常会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探险,有时候是一条河,也有时候是一个山洞,这次是他的山头。
他突然有些期待,期待那些人赶紧上来,甚至将周围的禁制都解了。
可惜那些人年纪太小,第一天没能成功,第二天亦然,到第三天时,终于有个人爬了上来。
那个人手里拿了把剑,比在他脖间,说要收他做小弟,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就揍他,揍到他同意为止。
其实他根本不会拒绝,所以理所应当的,他成了那个人的小弟。
小弟要端茶倒水,任打任骂,还要帮大哥征服地盘,将其他人收在麾下。
一开始只是别处的孩子,后来似乎发现大人们也都怕他,野心膨胀,开始要收服大人。
大人不同意,就让他释放威压镇压,打不过他,那些人一一投降。
大哥也越发的嚣张,因为胡作非为,爹和娘禁了他的灵石,他便去收保护费。
拿来的灵石去买灵器和各种天才地宝,宗主不在,甚至宗内一些长老也不知去向,没人能阻止。
即便他法术不熟练,甚至有时根本控制不住,但是两大元婴期的修为直接将他推上元婴巅峰大圆满,一般的内门长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和大哥待在一起的日子他的名声越发的差,没有人说大哥怎样,全都在骂他,说他助纣为虐,活该死了爹娘成为孤儿。
他很迷茫,害怕,不敢听那些人说的话,心境越是不稳,法力越是暴虐,他很快发现周围的树木开始枯萎,附近山头上的人都搬家了,飘渺山越发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