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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第1页)

待得外头的热闹彻底消停后,宁嘉徵的身体骤然裹上了一层冷汗,继而战栗不休。

——奚清川……奚清川马上便要入洞房了!

不过是区区洞房花烛夜罢了,他何必害怕成这副德性?

这世间多的是盲婚哑嫁,而他至少已经清楚奚清川是如何得丧心病狂了,再者,即便奚清川要他将自己当做女儿身,还命陈婆婆日日教导他何为三从四德,但他终究不是女儿身,不会被奚清川逼着生儿育女。

如是自我安慰了一通后,身体依旧战栗着,他遂抬手覆上了心脏,自言自语道:“宁嘉徵,拿出你的骨气来,你定能挺过去。”

然而,他未及将自己这副不中用的身体安抚好,“吱呀”一声乍响——是房门被打开了,紧接而至的是奚清川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几乎细不可闻,他却觉得震耳欲聋。

他不愿在奚清川面前露了怯,努力地令自己冷静下来。

他挺直背脊,目视前方,由于尚且盖着红盖头,看出去满眼喜庆的大红,讽刺得很。

弹指间,红盖头被秤杆挑了起来,致使他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奚清川的视线。

大喜之日,奚清川被不计其数的宾客敬了酒,好在他酒量吞海,尚有余力享用自己堪堪过门的娘子。

入眼的宁嘉徵惊慌失措,却强作镇定,犹如被箭钉死在地上的幼鹿,血流不止,挣脱不得,惟能洗颈就戮。

这样的宁嘉徵更教他五指大动。

纵然惧怕不已,可是宁嘉徵不甘示弱,并不偏过首去,反是望住了奚清川,执拗地与自己,与奚清川较劲。

奚清川端了合卺酒来,递予宁嘉徵。

宁嘉徵不情不愿地接了,又被奚清川催着一饮而尽了。

他初次饮酒,这合卺酒虽然烈度不高,还是逼得他咳嗽了起来。

奚清川于宁嘉徵身侧坐下,而后轻拍着宁嘉徵的背脊,为其顺气。

从奚清川掌心渡过来的体温灼烧着宁嘉徵的背脊,宁嘉徵以为自己能逆来顺受,身体却下意识地拔足狂奔,不幸的是只一眨眼,他便被奚清川锁住了腰身。

咳出的红晕加之胭脂水粉,在灼灼红烛的映衬之下,宁嘉徵堪称桃腮杏面。

奚清川色心大起,又不愿表现得如同不入流的登徒子,遂并不猴急地长驱直入,而是不紧不慢地道:“娘子莫要忘了,岳母、妻妹以及那松狮尚在为夫手中。”

止住咳嗽后,宁嘉徵发问道:“你何时能放她们自由?”

奚清川挑眉道:“这便要看娘子能否服侍得为夫通体舒畅了。”

闻言,宁嘉徵发觉自己多此一问,显而易见,就算他当真能将奚清川服侍得通体舒畅,她们作为他的软肋,为了拿捏他,奚清川必定不会放她们自由;就算奚清川厌倦了他,恐怕她们亦不会有好下场。

惟有他手刃了奚清川,她们方能重获自由。

奚清川虽是大乘期,算不得肉体凡胎,但亦不是铜墙铁壁。

待他成了奚清川的枕边人,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亦能伺机将其诛杀。

他满心杀意,口中却颇为为难:“我不懂得如何服侍人。”

奚清川软声道:“为夫自会好生教导娘子。”

宁嘉徵含笑道:“多谢夫君。”

“娘子今日很是乖巧。”奚清川伸手捧住了宁嘉徵的侧颊,并以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宁嘉徵柔软的唇瓣。

这唇瓣无人采撷过,他该当如何采撷,这第一次才更具意义?

他一面苦思冥想着,一面夸赞道:“娘子可谓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夫君谬赞了。”宁嘉徵直想将奚清川这大拇指一口咬下,奈何不得不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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