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翊见三人走远,遂将目光收回。他也是朝前一步,欲走出此地,但不成想那群江湖人又是迅速合围。
“他们可以走。”依旧是先前那黑衣对仗二人,“你不行!若想离去也可以,那便将拾柒剑留下!”
那二人言罢,又不断有江湖人莅临此处,便是四名棕衣裹身,硕大连体帽遮面的人特征最为显着。那四人虽瞧不见面容,但观身材魁伟,似个个是身手不凡之人。傅丞翊当然也知在这江湖中,修为境界高出他的人数不胜数,但若要让他交出拾柒剑,却是想也不能。
纵然今日死战,一人战百千,他亦有何惧?
就在他伸手握住身后剑柄欲抽剑之时,却瞧见那棕衣四人竟是直接同时一步踏出而后转身对着先前叫嚷的黑衣两人出手。那黑衣两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四道迅猛的拳风直接砸碎了五脏六腑,气绝身亡。这霸道的手段不禁让其余江湖人纷纷面面相觑,心中揣测那四人目的和来历。
这密林之中的各方势力折戟沟中的人不在少数,所剩这些要么是些不死心的残余,要么是些连沟不敢下的怯懦之人。目睹带头那两人惨死,清楚自己斤两的人暗骂一声天不佑我掉头离开,但仍有贼心不死的人势要站出来比划比划。但无一例外,那四人虽手无寸铁,但身法迅捷,拳头够硬,半晌后地上已是倒伏不少尸体。
“敢问四位这是何意?”
终是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半带惊惧半带不满的朝那四人出声问道,“若是为了拾柒剑,大可不必如此吧?”
就连傅丞翊此时也在纳闷,这四人到底所欲何为啊?
“我们四人奉命助这公子离开。”那四人中有一人作答,他语气冰冷,“阻拦者,杀无赦!”
这下傅丞翊倒不是独木难支了,可在那密林之中,李景修却是正与两人对峙。
景阳黄日天、北荆夏知弈与西荒李景修,这当世三位翘楚分站一方,言辞针锋相对,立场互不相让。
“说起来,咱们三人倒是许久未曾交过手了。”黄日天手中拂尘一甩,望着其余两人笑道。
“不不不!”夏知弈重重摇头,“我与李景修于沟上沟下已短暂交过手,倒是与你还不曾战过。”
“哈哈哈!”黄日天闻言大笑,那笑声带着自负带着狂傲更带着不屑,他眼神扫过李景修与夏知弈,缓缓道,“黄某说句实话,莫说是此前,即便是现在、以后,二位永不是我的对手。”
黄日天所言非虚,对上这二人,他从无败绩,更何况现在他已是超然境界,纵使李景修与夏知弈联手,依旧不能赢他。李景修朝天堑沟壑望了一眼,心中思忖:战不过又如何,今日哪怕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将黄日天与夏知弈托在这里,只为给那一人留出生机!
三人眼神交汇,各自已是暗暗发力,似乎一场属于大境界者的交战场面就要因此出现。
“阿弥陀佛。”
自林中忽响起一道唱颂声。
先前已准备离去的文海和尚竟是再度返回,他迈着罡步缓缓来到李景修身旁,那立场已是足够明显。
“当初漠川城惊天一战至今仍是一桩美谈,至于那傅守恒虽泯然众人,但那惊鸿一瞥足够刹那永恒。今日老衲也想青史留名,这一战算老衲一个,如何?”
黄日天眼神一寒,他盯着文海和尚咬牙说道:“文海和尚,看来我此前对你说过的话你是忘了!”
“阿弥陀佛。”文海和尚左手禅杖拄地,右手行单掌礼。“黄施主,你吓不到老衲。”
“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国。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一念心不起,即无善恶二业,亦无天堂地狱。为体非有非无,在凡即有,在圣即无。圣人无其心,故胸臆空洞,与天同量。”
“老衲心心入空,念念归静,又何惧你拿死亡来威胁老衲啊?”
黄日天开始掂量自己此战胜算,那文海和尚摆明了要帮李景修,而那夏知弈又定是不会与自己联手。
拾柒已现,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