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忱消失在夜色里,程濯这才回身回府,关门之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来了。”
这声音是父亲程伯宁。
程濯怔了怔,顺着声音看去,夜色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正是程伯宁。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沉默的回到屋里,一进屋程伯宁开门见山问,“你当真瞧上了苏家姑娘?”
程濯不语。
他与程伯宁向来话不投机,若非他胆小怯懦不肯为母亲说话,母亲又怎么会郁郁寡欢而死。母亲生活在这里,被大伯母处处挤兑处处苛待,父亲却置若罔闻。
“儿啊,你可想过你与太子相争,会如何?”程伯宁苦口婆心。
“他们并无婚约,怎么?父亲如今是给谁做说客?太子么?”程濯不耐烦的回答。
此刻程濯更加坚定了心里的彷徨,他要与苏绾站在一起,他要对抗太子,他要坚定不屈的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他有些明白三皇子那日的欲语还休,三皇子对自己是怀疑的,他怕自己不够坚定。
公主自己是绝对不会选择的,哪怕日后他不能被苏将军认可,他亦不会站在太子党中。
见儿子说话带刺,程伯宁继续道,“我是担心你,担心你还没有入仕就被人记恨,被人设计,为了一个女子,可值得?”
程伯宁想到儿子日夜辛苦才考的功名,如今本该在朝堂大展身手却被闲置在家,只怕日后与苏绾再纠缠下去,前程也要没了。
程濯不语,准备离开。
见儿子如此执拗,程伯宁有些急了,“你怎会为了一个女人冥顽不灵,半月了,程洺入了太子府迟迟不册封,你道那太子是好惹的,我们程家惹不起的。”
“就你伯父都说,你这事情不好办啊。”
程濯顿了顿,看来父亲今日是为程伯安来当说客的,“程洺自轻自贱,既然要走这条路,便要有担得起的本事。”
“要入太子府,便受制于人,程洺取舍之事与我何干?”程濯说罢,甩袖就离开了。
程濯心中分明看来伯父是不会同意自己与苏绾的事情了,说不准还会为了程洺答应了公主的婚事。
不,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程濯抬手放在心口,那贴着衣衫的地方放着苏绾送的簪子,棱角分明。此刻玉石已经被身体的温度温热,那是苏绾的心意,自己绝不能辜负。
苏家。
苏绾欢喜的将李忱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黑色的绒布上放着一直木槿花的簪子,簪子看着是用过的,木槿花瓣是粉嫩的颜色,大概是程濯母亲年轻时的物件,过了那些年还保存的这样好。
虽说上一世已经见过这簪子了,却总觉得这一世这簪子与上一世的意义不一样。这一世是自己先表达的爱意,在自己没有破碎之前,在自己最好的年华,先将程濯拉到身边,不是由程濯拼凑自己,给自己的爱。
她说不上来,总归就是不一样的。
“木槿花?”李忱的声音传来,“木槿花话语,朝见花开暮见落,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