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暮!沈朝暮!”红尘在一旁急的直呼他的名字,使命拍打屏障,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身体换回来。
该吐的血吐了,该摔的都摔了,他的衣服已经染成一片腥红。性命垂危之际他还有心情给红尘勾唇微笑,眼眸含光。他在用命告诉红尘——他没事。
他陡地强撑着站起身受重伤的身体,嘴角含两道血痕,毫不退缩地怒视玄伯伎:“今日,看来我是逃不过一劫,亡灵浩荡,我愿自抽元神祭奠你银龙一族,以消你怒气!”
玄伯伎自始至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杀红尘而来,但是阴差阳错红尘躲过一劫。沈朝暮自知不是玄伯伎的对手,而他已经说过会放过沈朝暮,也就是姐姐。倘若今日再继续打下去,他害怕午时一到灵魂换回来,死的就是姐姐!所以,唯有他一死,才能保姐姐安然。
玄伯伎爽快答应他:“以你之元神祭奠,告慰冤魂,本就是你要偿还的。只要你死了,他自然安全。”
沈朝暮得知姐姐会平安时,展颜眨眸,也算无憾了。他微微翘起唇角,把最好的面目展示给姐姐,合拢的嘴皮不禁抖了一下,眼底是涩然的笑,这一刻他的笑又很幸福。
红尘将他的视线收入眼底时,顿生可怕凉意,因为他这是在和自己告别。他们仅仅见过两次面,谈不上熟悉,他为什么要这样选择牺牲自己?他明明可以选择向玄伯伎坦白灵魂互换真相,明明可以有活下来的机会,他为何不争取?红尘不理解。但是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能让无辜之人替她白白枉死。
她再也克制不住地呐喊:“沈朝暮!你疯了吗?”
玄伯伎显然不知道他二人的名字所以才没发觉,就当做给他们分别的施舍吧。
他在强撑着身体,满足自己在这世间最后的牵挂。
沈朝暮的眉眼多了很多柔软蜷缩,他始终在坚强,不舍藏匿眼中,有股不言说的密码被他压制的,但他不会告诉她。他的嘴角颤抖一下,有话要吐出口:“你一定,要好好的。”
话罢,他的眼角再也支撑不住滴下泪珠,那是诀别,是满足,是不舍。
都要死了,还在这祝愿她。红尘凝视他的举动,认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不知不觉中她早已在哽咽,泪水悄悄地洒落在她触屏障的手背上,无力发出声:“沈朝暮……”
屏障紧接多几声狂击。
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在她的泪光下,他的举动来得更加坚毅。
沈朝暮抬手就是凝聚法力,预备抽出元神。
红尘心跳加速,突然想起桃花溪水老前辈讲过的话:“除非,灵魂受创,重归肉体。”
她知道怎么做了:自损元神,这样就可以恢复肉体。
玄伯伎一心扑在沈朝暮自抽元神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到一旁的红尘举动。
这两人比的就是一个速度!要快些、要快些!
红尘伸出右手握紧拳头,凝聚法力。另一旁的沈朝暮已经抽出元神一半,红尘的法力一时集中在拳头上,稍瞬捏紧,一股法力自个儿冲击她的元神,心中涌起撕心裂肺的痛,狂喷出数道鲜血着地。
即便元神祭奠,含冤而死,白骨露地,我也不能让沈朝暮替我做决定。终于安静了,就像盛开的蔷薇,她做到了,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瘫在地上。
一边的沈朝暮因为肉体的召唤本抽出的元神又回去原本的身体里,不过他也因为受伤,暂时醒不过来。
玄伯伎明显感受到她还没死:“既然你动不了手,我来帮你!”不杀了她,他誓不罢休!他目瞪着摊在地上的红尘,果断出手就是一个夺命大招,眼看朝她落下,成功时,术法被制止了。
是两个大男人的手把终结少女的大招拦截下来。他们一黑一白的衣着在术法里甚是夺目。
他们的功力竟然那么强,把他的大招弹开了!玄伯伎吃了一惊,可恶!来了两个碍事的。
玄伯伎的怒意还在上一秒,也没有看清对方时,一袭白发男子长袖黑袍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形,全神贯注冲着他打下一招又一招,术法如同浓重黑烟般的魔幻,招招施加有度,怒气横天,随时随地散发着腾腾杀气,根本没有给他缓和的机会。
他过手接招,发现竟然和他是一个门路的法术!可以说,比他更加诡异邪门。
不过,在他看清那个人是王权勿君后,一切便有了解释。
来者一位是王权勿君,还有一位是紫陌。
截住致命杀伤后,紫陌与王权勿君不同。他片刻不耽搁地,冲到红尘身侧,伸手将她扶起,只想把她揽入怀中,不让她再受到伤害!她嘴角的血痕染点血印到他衣裳。面对她血迹斑斑的衣服,还有嘴角的血痕,脸庞还有些灰,她刚刚到底是经历过一场怎样的虐杀!
他也快速接触到还有一个男子如同她一般倒在血泊里。戾气深深覆盖他的眼睫,侧眸冷冽玄伯伎,他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一贯清冷绝尘的上神,有股难以言说的苦楚扼杀在喉咙口,明明就该落泪的眼眶丝毫不见波光,反而目光更加坚毅地锁定远方。
玄伯伎适才的轻敌及嚣张在这一刻免不了迫切转换。他仗着对王权勿君的了解终究是轻敌,他想侧身躲过都躲不去,一时间他被王权勿君打得连连后退。
玄伯伎脸色大变。原本只是为了报仇杀红尘,没想到王权勿君竟然和她有关系,只怕再打下去讨不得便宜,当务之急先撤再做打算。
就在这时,紫陌的身影落入玄伯伎眼中,他歹意心生,原本紧蹙的眉头降了几分,即使落个下风,嘴角的功夫很快被他掰回一成。
他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有种捕食猎物的光芒,妥妥生出能奈我何的蔑视。“王权勿君!”他顿了一顿,愈发猖狂:“你——该不会是在外面待太久了,有些忘恩了吧!”
王权勿君的实力毋庸质疑,他捏紧手中拳头,白发随风飘动,闪现他那早已戾气腾腾的双眸,灼烫挂上冰冷的五官,能感受到那种埋在骨子里最深沉的怨恨。
他知道,玄伯伎在故意激怒他,也给紫陌放出致命的引诱。
的确,他话音刚落,原本一心沉浸在痛楚中的紫陌受到外力的干扰,排查到很重要的消息:
他们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