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是惊喜半是感激的看着我,欢喜道,“真的么?奴才若能在娘娘身边伺候,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他抹了抹脸上的泪,“奴才不求别的,只求能到娘娘身边,好好的报答娘娘!”
我笑了笑,身子缓缓靠向椅背,突然道,“你的师傅开始见到我时,像是并不害怕的样子,这是为的什么?你知道吗?”
果然,小木头答道,“他必定是将娘娘当成婕妤娘娘了,所以,他才……”
果然,情况和我想的一样,我暗自点头。
“可就算是婕妤娘娘,到底也是个主子,怎么他做奴才的,竟然不怕么?”蒋秀奇怪的问。
小木头听蒋秀这样问,解释道,“姑姑不知道,我家师傅他是有些来头的,他是我们霓霞宫的太监总管何管祥的同乡,又拜了何总管做干爹,在霓霞宫里,谁也不敢惹他的。”
“霓霞宫的太监总管?”我突然想起那日小青在御花园里听到的事,那总管竟然是没有净过身的!
我和蒋秀对看了一眼,蒋秀皱了眉,“一个总管的干儿子,竟然也这么嚣张么?竟连婕妤娘娘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她想想又好笑道,“他既然这样“有头有脸”的,却怎么又连我家娘娘都不认得的?”
小木头道,“我家师傅向来很少出宫门的,何总管不让他出去的,娘娘又没有到霓霞宫去过,因此,他不认得娘娘。”
他这话让我留心起来,“何总管不让你师傅出霓霞宫,这是为何?”
小木头不禁抓了抓脑袋,满脸茫然的道,“这个,奴才却不知道的。”
我眼见着一时问不出别的来,天色又不早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命他去了。
待他去了,小青这才指着蒋秀一身的狼狈奇怪道,“秀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蒋秀此时也顾不上解释,自己先去梳洗了,我也不说什么,径直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留了小青自己一个人在边上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蒋秀才披着尚湿漉漉的头发过来伺候我用午膳,我用了一小碗碧梗米饭,就放下了筷子,指着那一桌子未动几口的菜对蒋秀小青道,“你们也别另外吃了,就着这些将就用些罢。”
她们是常陪我用膳惯了的,当下也就自己拿了碗筷吃了起来,我坐到一边,愣愣的看着她们发呆,蒋秀转脸看见了,忙放下筷子过来,问道,“娘娘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紧跟着又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倒把蒋秀弄糊涂了,她沉吟了下,问道,“娘娘可是在为刚才那个小太监的话在思量的?”
说得我倒忍不住的笑了,“秀儿,你可真像是在我肚子里呆着的,我心里想什么,你全知道。”
“这也是娘娘抬举,肯将心里的事跟奴婢商量,奴婢才能了解娘娘的心思罢了,”蒋秀也笑了。
她随即又正色道,“娘娘也觉得,那个何管祥和那小木头的师傅之间,很是诡异吗?”
我点点头,“正是,据小木头所说的,那何管祥对他师傅很是关照的样子,怎么却又不许他师傅出霓霞宫,以至于,他竟然连我和安婕妤都认不出来,而他分明又很是不把安婕妤放在眼里的样子,这到底为什么,我怎么也想不通的!”
蒋秀亦是皱眉,“娘娘说的极是,这实在是奇怪呢。”
她看了看我,定然道,“看来,这件事还得要在那个小木头的身上了。”
我端起茶盅轻抿了一口,这才笑道,“也罢了,左不过都是他霓霞宫的事,并没有咱们什么干系的,咱们烦的什么心!”
我这样一说,蒋秀和小青也笑了,于是,这事也就撂下了。
只是那小木头我瞧着他实在可怜,抽了空儿跟安槐说了,让找了借口将他调到了别处,那小木头知道是我的恩典,过来给我磕了头,很是感激!
然而,我在霓霞宫后门被惊扰一事,到底让良昭仪知道了,她亲自来了我这里赔罪,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请她在厅里坐了,我命蒋秀赶紧上了今年的新碧螺春茶,良昭仪轻抿一口,赞道,“这茶真好。”
“自我搬进流云殿,姐姐可还是第一次过来呢,”我含了笑道。
她微微的嘘了口气,“唉,都是穷忙,加上妹妹你偏又常常三病六痛的,纵然想来看看,也怕搅扰得你不得清净,也就罢了。”
她看了看我,语气迟疑起来,试探道,“妹妹,听说……皇太子的身子依旧没有找到?”见我的神情一黯,她忙又安慰了道,“妹妹别多想,如今在皇陵里的虽然只是衣冠冢,然而到底是太子之名,我听人说,受过皇帝封的,到了下面亦是不会受罪的,那个身子倒真真是个身外物罢了的。”
第125章 霓霞宫疑云 二
我轻轻的笑了笑,“多谢姐姐惦记着,这也就是他的命了,命里注定的事,也强求不得,由了他去罢!”
良昭仪这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