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然有一丝倦意袭来的钟余轼,现在却是精神徒地抖擞了几分。他虽然很想到其他的房间中去寻找一番盛珟的身影,但是怎奈何他却没有那种可以绝缘的钥匙来开启这里的任何一扇门。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盛珟的手机拨通了,悦耳的音乐响起来了。钟余轼寻着声音的源头找了半天后,竟然走到了一幅画的面前呆住了:“声音怎么是从这幅画后面发出来的?难道……这间房子里还有暗道机关么?”
钟余轼凑到画的边框处看了两眼后,兀自寻思到:“墙上为什么会有弧线形的划痕呢?能造成这种划痕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画是可以旋转的,但是要旋转多少呢?”
钟余轼看了一眼画框上的挂钟后,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如果传到和时针同一个角度的话,会不会可是发生点什么呢?
“咔……咔……咔……”画框在钟余轼的手中渐渐地被转动了,他面前的墙竟然就这样诡异地升了上去,钟余轼看了一眼墙后的窄小通道,听着那渐渐清晰的手机铃声,一时间他的好奇心就似是火山爆发一般喷发了起来。他打开了手机的翻盖,凭借着那微弱的屏幕灯光便走到了狭窄的通道之中……
通道之中虽然没有灯光,但是摸起来却干净得了得,以至于钟余轼一路扶墙而行手指上竟然没有沾染到多少的灰尘,渐渐的……通道竟然变宽了,而微弱的灯光也开始闪耀起了光晕。
当钟余轼终于到达了灯光的终点之时,他手中的手机“砰”的一声便掉到了地上,眼前的一切再一次令钟余轼惊呆了……好庞大的计算中心呀!这里到底连了多少台的电脑?百米平方的诺大圆形计算机中心中,那个在计算机的同心圆中包围着的男人不正是盛珟么?他半夜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钟余轼悄悄地走到了盛珟的身后看了一眼他屏幕上的文件夹目录后,不禁暗惊到:“FBI机密档案?”
他见一直带着耳机的盛珟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打来的手机也没有主意到他的到来,他索性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他在蹑手蹑脚地退到了通道之外后,便重新把画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现在虽然知道了盛珟的去处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安心,但是随之而来的好奇之心却又汹涌澎湃地翻滚了起来:他表面上是一个律师……且又声称自己是私人侦探……他的住所很特别、私车很特别、他到底是什么人呢?FBI的机密档案他又是怎么弄到的呢?太多的谜团了……这个人的身后到底藏着一个怎样的世界?
“咔……咔……咔……”墙上的画框兀自转动了起来,画后面的墙则是又一次升了起来。钟余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既顺理成章又匪夷所思地发生着……
盛珟拎着手机坐到了钟余轼的身边,微笑到:“你刚刚到我的密室中去探险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想知道?”
“当然喽!”
“我在距离通道10米处的地方横了一条虚挂的细线,刚刚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它落下了……呵呵……而且刚刚你还打过我的手机,一定是你寻着手机的铃声找过去了对不对?”
“嗯!没错!你的密室难道不能看么?你不需要杀人灭口吧?”
“呵呵……当然不需要了!如果我不想让你发现的话,我完全可以等你睡觉的时候再进去。正因为我不介意你看到,所以才让你发现蛛丝马迹的。呵呵……”
钟余轼咬着自己的手指问到:“你为什么要让我发现密室?”
“因为我不想对你隐瞒任何的事情。呵呵……被你怀疑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那么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么?”
“不怕!因为你不会这样做!”
“哦?呵呵……你这么信任我?”
“我是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
“哦?那么我去睡觉了!”
“你什么都不问我么?”
“呵呵!知道的事情越多的人一般死得越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活得安稳呢!无知者无畏……”
“钟医生……你这个人很不简单呢!”
“盛律师……您更不简单呢!彼此彼此喽!”
盛珟倦意渐起地伸了一个懒腰后,便倒在客厅的沙发中睡了起来。
钟余轼紧了紧身上的裕袍后便不管不顾地走到了卧室中,安然地大睡了起来。
这一夜中,虽然楼外爬过了很多的“杀手”、“密探”、“谍报人员”……但是身在春宫图包围之中的钟余轼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他的呼吸从来没有这样的安稳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祥和过。自从林妲的尸体出现在他的验尸台上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如斯安然地睡过一个觉。他的梦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出现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尸体、鲜血、畸形的婴儿、狰狞的人类碎骸,以及无数次在梦中被人欺骗着、背叛着,现在的他无法相信任何人,也无法爱上任何人。终日与尸为伍便是他那脆弱心灵的唯一慰藉。
在牛奶的飘香中,钟余轼终于慵懒地醒来了。他揉捏着自己那蓬乱的头发才走到了客厅之中,便被客厅方桌上的凌乱照片吓了一大跳。而其中的一张竟然就那样血色凛然地躺在自己的脚下,照片中其他的部分在这一个瞬间中就似全都变作了灰色一般,唯一还保留着鲜活颜色的景物便只剩下了那一个红艳艳的“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