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天清晨六点我就到了办公室,那里悄无人影,前门的电话仍设定成直接转到州政府的总机。
我煮上咖啡,走进玛格丽特的办公室。电脑还设在响应模式,等待那个侵入者再试一次。他迟迟没有动作。
实在不合理。他知道我们上星期发现他找过洛丽&iddot;彼得森的案子?他害怕了?他知道我们已不再输入任何数据,还是有其他理由?我瞪着那没有亮光的屏幕。你是谁?我想知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走廊的那一头又有电话铃响起,三声后突然静止,州政府的接线生接了电话。
&ldo;他非常狡猾,计划得非常周全……&rdo;
弗特西斯不说,我也知道。
&ldo;我们不是在对付那种心理不能适应的人……&rdo;
我没有料到他会是那种看似正常的人,就像我们一样。但说不定事实果真如此。
他可能以前是。
&ldo;……能够应付社会,可以保持能被一般人接受的表面行为……&rdo;
他可能有能力从事任何职业。他也许利用工作场所的电脑,或者家里有电脑。
他想进入我的脑子,就像我想进入他的一样。我是他与他所杀女人间一个具体的桥梁,也是唯一活生生的证人。当我检查那些殴伤、折断的骨头和深入软组织的刀伤时,可以想象到要造成那种伤害需要何等程度的暴力和残忍。年轻健康的人肋骨很有弹性,他一定用尽全力才用膝盖撞断洛丽的肋骨,那时她仰卧床上,应该是在他弯腰把电话线扯出墙壁之后。
她的手指关节被残暴地扭出。他堵住她的嘴,把她绑起来,再一根根地扭断她的手指。这么做除了要让她受到难以忍受的煎熬并预先尝试将来的苦头外,别无理由。
而整个过程中,她在挣扎着多吸入点空气。在惊怖之中,紧缩的血流挤破血管,就像胀破的气球,让她觉得头好像要爆炸开来。然后他强暴她。
她越挣扎,绕着她脖子的电线就收得越紧,直到她昏过去,就此死亡。
我重新建构事情发生的经过‐‐他对那些女人所做的事。
他想知道我知道些什么。他是个傲慢的偏执狂。
所有数据都在电脑中,每一件他对佩蒂、布兰达、塞西尔做的事……每一个伤口的描述,我们握有的每个证据,和我写的所有检验报告。
他看过我口述的报告?他在读我的脑子?
我奔回办公室,低跟鞋在空荡荡的走廊击出尖锐的声音。我忽然精神大振,清出皮夹里的所有东西,找到那张淡白色名片,上面用黑色突起的哥德字体印出《时报》的名称,背面是一只颤抖的手写出的潦草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