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道:“很好。”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纱帐,便微微挑眉,道:“昨晚有事?”
“有人来过。”西门吹雪淡淡应道,一面将昨夜之事细细说了,叶孤城听罢,倒也并不在意两人之事被旁人知晓,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峰,道:“扶丹阁一事,原来是她所为。”
西门吹雪闻言,只冷然一哼,同时手指顺势轻轻一带,就将叶孤城的里衣衣领挑得松了,露出昨夜在里面肌肤上留下的大片痕迹。
上面道道红记并不曾消褪,西门吹雪抬头吻住男人胸口处的一块殷红斑印,手上已扳住了叶孤城的背,翻身过去,把人抵在松软的褥间,一面将头埋在对方的胸膛中,轻轻与其厮磨起来。
清晨向来是一日之中,男子极易情动的时刻,随着西门吹雪的亲吻,叶孤城只觉心底陡然开始躁热起来,全身似是隐隐欲动,平时一向极强的自制力不知为何,竟是有了失控的迹象。。。
西门吹雪正亲昵地轻吻着男人的胸膛,突然间,一双手臂蓦地拥住他的后背,随即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叶孤城扳过对方的肩,让其伏在褥上,既而俯身便吻住了身下人的后颈,同时手掌沿着颈线往下抚摩,直探进了衣内。
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不由得一阵僵硬。这人一向端矜守礼,眼下既已是早起的时辰,况且又并不是在家中,却忽有这般充满求 欢意味的举动,明显有些异样。。。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虽不曾抗拒对方的动作,却也转首看向身后,“叶?”
连绵的吻已游移至肩头,手掌沿着男人结实的背部一路向下探去,将里衣捋至腰间,露出大半个男性强硕宽健的脊背。叶孤城只觉体内的躁动之感逐渐增强,而眼前爱侣苍白微冷的颀长身躯,上面熟悉的淡淡梅花气息,却仿佛能够平息这心底的躁热。。。因此叶孤城低低应道:“嗯?”一面将右手从下方环上男人的胸膛,用力抚摸着上面强健而紧绷的肌理,“西门。。。可以吗?”
尽管心下隐约觉得似是有些不妥,但此刻面对男子罕见的主动开口要求,西门吹雪仍还是开始尽量逐渐放松了身体,配合着对方将里衣完全褪下,这样明确表达了顺应意愿的举动,让叶孤城吻在男人背上的唇不禁加大了力道,抚摩在胸口处的手掌也已渐渐用力,不一时,就将男人右边的乳首揉搓得通红挺立起来。。。
“西门,我似乎。。。”比平时暗哑许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叶孤城玄色的眉端略蹙,手上却已然剥下了西门吹雪最后的遮蔽。在两人之间极少的欢爱当中,他一旦占据主导,动作便总是轻柔而温款的,而此时,却隐隐有些急躁而鲁乱。。。西门吹雪敏锐地觉察出一丝异样,于是就想要翻转身来,但与此同时,唇中却忽然溢出一声闷哼,却是叶孤城重重一口咬在男人赤 裸着的坚实臀侧,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鲜明的齿痕。
衣衫,薄被,褥单,交缠着被裹挟在两人之间,叶孤城摸索着将右手抚遍了身下男人的躯体,从后颈到腿侧,尽皆烙满了深红色的印痕,不多时,被紧紧压在榻上的西门吹雪便忽然全身的肌肉一凛,却是叶孤城的手已毫无预兆地探到了腰下的一处,正将右手的手指摸索着想要推入。
腹下的炙热已经焦躁得难以忍耐,但男人本能绷紧的身体却甚至根本无法顺利地将食指顶入。。。叶孤城心下躁乱,忽然间收回右手,用拇指的指甲在食指指腹上用力一划,顿时便有一股鲜血从中涌了出来。正伏在榻间的西门吹雪敏锐地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息,下一刻,身后就陡然传来了一阵令人不适的刺痛。
借着血液的润泽,终于能够慢慢进入到男人本能僵硬着的体内,叶孤城用食指草草地在里面揉按了几下,便抽回了手,从男人的身体与褥铺间的缝隙中探入,就要环抱住对方的腰将其抬起,来接纳自己的欲望。
然而左手刚刚扶在男人的腹间,还未曾将其向上托起,叶孤城却忽然顿住了。
方才无意中触碰到了对方的下腹,那里本应该在此时炽热而奋起的所在,此时却是沉默而静蛰着的。。。
目光落在男人臀侧的齿痕处,上面,甚至已经微微渗出血丝。。。
不对,眼下的状况,分明就是有些异常。。。
从前在仅有的几次欢爱中,他总是竭尽所能,让两人能够一同享受到情事所带来的愉悦,从未像方才这般不顾对方的感受,只顺从于自身突如其来的欲念,甚至根本在一开始时就没有耐心去温存抚慰,帮对方放松下来,以便减少伤害。。。
这样躁乱而粗鲁的举动,是他,所从未有过的。。。
胸口处忽然隐隐闷胀,叶孤城只觉心下浮躁无已,腹下虽还是情火难平,但心中却更是激躁难抑。。。本能地感觉到自身的异样,于是叶孤城便从西门吹雪背上翻身下来,揭过方才揉乱的薄被,盖住男人此刻赤 裸的身体,自己则盘膝运功,希望能够借此压下繁乱的心绪。
“叶?”西门吹雪已明显察觉出不妥,遂从榻上起身,见叶孤城正于身旁闭目打坐,颊颧处微微潮红,眉宇间隐约有忍抑模样,不禁面上神情一凛,立时便将右手两根手指搭上叶孤城的腕间。
半晌,就见叶孤城额角两处已微微浮起一层薄汗,随即缓缓睁开眼,神色间隐约现着一丝疲惫。
“气血紊浮,真气冲涌。”西门吹雪收回搭在男人腕上的手,声音虽还是以往的沉稳冷寒,但凌厉的眉峰却已深深皱起。“怎会如此。”
叶孤城重新躺下,握一握他的手,微微笑道:“无事。。。最近修行至此,不但眠思难安,且心下浮躁,眼下忽有这般,却也不算怪异。。。西门,我只休息一阵就好。”
西门吹雪听闻,虽仍觉不妥,但方才诊脉间,却也并不曾觉出有何其他异样,因此便随意披了件衣衫,下床拿过一条浸湿的绸巾替叶孤城擦净额上的薄汗,又为他拭去食指上刚才划出的血迹,道:“我在此陪你一时。”说着,亦且躺下,伸臂揽住男人的腰身,道:“你再睡上片刻。”
叶孤城眼底神情沉沉,眸中闪过一道暗色,略略收紧了搂抱着西门吹雪肩臂的手,低声应道:“好。”
再醒来时,西门吹雪已不在房内,叶孤城起身穿衣,然后走到铜镜前,束发戴冠。
镜中人神色寂淡,叶孤城立在当地,手上还握着梳发的玉犀梳,沉默不语。
方才西门吹雪为他诊脉,叶孤城借闭目调息之际,便已渐渐想起一事,终于明白了眼下自身出现异常的原由。
叶氏嫡系一脉向来修习的祖传心法功诀,讲求少思少欲,少虑少念,乃是抑情静性的法门,虽不至断七情,绝六欲,却也随着修为日深,使人逐渐屏绝思虑欲念,终究令修习者心性静如止水,万事皆以淡漠视之。叶氏嫡系一族素来为人冷漠静持,便是因修习此法所致,而并非生性就是如此。
人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愁则心慑。若能无欲无念,自是养生之道,因此若自此处看来,叶氏这门功法,确是养身裨气的极上乘武功。
但人天生便有百虑,这门法诀修习下来,终究不过是以静功压制七情六欲,而并非情 欲当真便就此消除。一开始修炼此法之时,不过是略觉静言少语,随着功力加深,禀性便逐渐日益清冷淡漠,而同时这门法诀对修行者的另一项影响和约束,就也越发深重。
自古情爱一途,最动心性,以静功压制七情六欲,原本便是逆人本性之事,如同堤坝阻水,因此一旦堤防溃决,便极易反噬自身。叶孤城外祖叶胤邯,临终之际不过五十余岁,而若按他当时修为,根本远远不至如此短寿,只因与楚家家主当年之事,致使半生心虑难抑,后来随着修为逐渐加深,终于达至巅峰,却由于年老性平,已渐渐看淡了当年两人之间的不快,越发感念那人情谊,思虑过甚,便因此常年气血激躁,筋脉逆冲,最终致使早逝。而叶孤城生母叶惜阁,虽与景帝情缠,却因修为未深而并不受多少影响,日后虽也早亡,亦不过是由于终日思虑喟寥所导致的心病,并非与其父一般,受功法反激而致。
叶孤城自幼天资极高,甚至越过其外祖叶胤邯,眼下不过三十余岁,便已达至叶胤邯当年半百时的武功修为。随着他功力日长,前时与西门吹雪情浓缱绻还不曾如何,但眼下,他已有当初叶胤邯的修为境界,因此近日来不仅神思饱胀,难以安眠,且心下隐隐躁动,气血渐涌,正是当初叶胤邯临终前几年初时显现的症状。昨日与玄空一战,叶孤城心绪躁乱,手法颇为果辣,若在往常,定然不致如此,这便是受了气血影响所致,而方才他情动难抑,举止粗乱不耐,也是这般缘故。西门吹雪虽医术极高,但这般情由,也实是难以诊断清楚,况且眼下还只是初时症状,并不严重,因此只以为种种迹象,是他近日